明棠緲又偏過頭,目向布滿了花燈的河麵,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這還真是個不容易回答的問題。
“他要貌比潘安,起碼我看著順心,要財大氣,總不該我想買什麽東西還得明家結賬,要上得前廳也要下得後廚,要懂得尊重,不自私自利,要有擔當負責任,要……”
明棠緲一連說了二十多條要求,甚至包括日常的小細節都描述了出來,乍一看像是經過深思慮,但顧誡知道,不過是結合了邊人上的長,就比如那個放茶盞時要從小拇指抵一下桌麵免得落桌有聲,這就是霧煙的習慣。
他的棠棠,糊弄人都糊弄的這般認真,他要不是觀察過的邊人,還真覺得這個回答多麽用心。
“你既然是七皇子親信,對他定是很悉,那你覺得我的這些要求,七皇子都能滿足嗎?”
父兄回來後說過隻有寥寥幾人見過七皇子真麵目,剩餘的人都是過去走個過場,這樣看來,邊最了解七皇子的人,隻有顧誡了。
“七皇子他。”顧誡笑看明棠緲,一一回應,“他貌比潘安,財大氣,能上前廳亦能上後廚,會對尊重他的人給予尊重,人無法不自私自利,但你若是這般要求,他會努力做到,有擔當有……”
“夠了。”明棠緲再不打斷的話,顧誡肯定把剛才說的話全都重複一遍,本就胡說八道,自己都忘了自己說了什麽。
今日本出來尋青玉背後的主人,雖沒能發現那人到底是誰,能從顧誡口中知道這些也是別樣收獲。
說來也奇怪,明明早上聽到聖旨的容,心中還有慌不安,但被顧誡這麽一打,心倒是定了下來。
“七皇子能收服你為親信,想來是個不錯的人。”明棠緲突然道。
“棠棠對我評價這麽好?”顧誡微驚訝,棠棠可是頭一次誇他。
“你是從苦難中長的人,比旁人更明白付出能得到回報的真心有多不易,我想,七皇子大抵也是這樣,所以你們才惺惺相惜吧。”
明棠緲說罷扯了扯紅綢帶,“回去吧。”
結果自己走了兩步,發現另一頭扯不了,回頭,就看到正看著自己而一不的顧誡,“我想問的都問出來了,你還不走?”
“七皇子何其有幸。”他灼灼盯著。
“嗯?”明棠緲被盯的一臉莫名其妙。
“今日宮裏傳來消息,尹蕓鎮南侯侯夫人了。”他驀然轉了話題。
“也算得願以償了,恭喜他們。”明棠緲神淡淡。
“我想,侯府大抵會給你遞來帖子邀你出席他們的宴會,屆時你應下。”
“理由?”狐疑過去,順帶扯了扯綢帶,讓顧誡趕過來,快快順著原路回去。
“七皇子給你安排了一場好戲,你不在場的話,實在可惜。”
……
不出顧誡預料,在第二日,霧煙就拿著刻著鎮南侯府標誌的請帖過來,“小姐,是邀您參加鎮南侯及其侯夫人的宴會帖子。”
“他們還有臉送這種帖子過來?人還真是不要臉則無敵,小姐,您別去,他們肯定等著看您笑話呢!那姨娘得了這個新份,指不定要怎麽耀武揚威,看著就生氣!”山青氣呼呼。
明棠緲拿過帖子,不免笑出聲,這請帖的樣式竟還在用設計的,當初設計的這樣式還得了王老的誇讚,有段時間不貴夫人都來尋傳授經驗。
瞥了眼霧煙,霧煙立馬領會,道:“和侯府以及恒國公府好的世家全都收到了請帖,想來這次宴會還熱鬧。”
畢竟有個恒國公府在,就算不給顧沭北麵子,眾人也要給國公府麵子,過去的人也隻會多不會。
其實這宴會並不必要邀請,但如今還是收到這個請帖,都能想到他們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發出這張請帖。
不過是想看和離後到底過得怎麽樣,在尹蕓眼裏,隻能過得比差。
“既然邀請了,那就去吧,山青,去把當年皇後賞我的雲錦拿來熨平,還有那些賞賜的首飾,都拿出來讓我挑挑。”
山青:“好勒!”
……
三日後,鎮南侯府。
因為算是從妾室抬升至主母,並非是正式大婚,所以侯府的宴會比較簡單,但就算是簡單,也能看出下人們手忙腳,還有幾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忙些什麽,跟著走來走去,差點撞到正常行走的來賓,甚至連句道歉都沒有,繼續瞎忙活去。
差點被撞的萬夫人忍著一口氣,“好歹也是一侯府,怎麽管理的這般,下人連點素質都沒有。”
王夫人嗤笑,“老姐妹,你也不瞧瞧現在當家做主的人是誰,從妾室抬位至主母,我真是頭一遭遇見,但無奈人家是走失的恒國公千金,國公千金哪能為一妾室?可不就走了最開始的主母明棠緲,換自個兒了嘛!”
因為尹蕓當眾讓兒出醜的事,王夫人對尹蕓那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隻要是能說上尹蕓壞話的場合,就必定有。
這也算是尹蕓自己倒黴,得罪了誰不好,偏偏得罪了全京城最小心眼的王夫人。
另一夫人湊上來,“我還聽說這華滿為了掌權,是將對牌鑰匙從大夫人手裏搶了過來,還把老夫人也給氣的一病不起,不然今日這場合,怎麽大夫人和老夫人都沒出現,隻有鎮南侯夫婦倆在迎客。”
萬夫人搖頭,“真是丟了大好西瓜,去撿爛芝麻,話說今日宴會,明小姐可會來?”
話音剛落,門口就有小廝高喊:“明小姐到——”
眾人皆暫停了八卦的心,整齊劃一地看向門口。
就見著一襲鵝黃雲錦蘇繡的明棠緲出現在門口。
腰環鬆石白玉佩以及倆致小鈴鐺,走起路來發出細微而清脆聲響,耳戴簡潔大方的鑲嵌珍珠耳墜,發飾也是同耳飾相配的鑲嵌珍珠,整個人的裝扮大方不失禮儀,溫婉端莊,人看著就喜歡異常。
隻一眼,就知貴不可言。
明棠緲將賀禮送上,衝兩人點頭微笑,就跟著帶領的婢走向自己的座位。
“有的人啊,裝扮簡潔卻能看出出高貴,而有的人珠翠滿頭,也隻覺得是來的,怎麽人與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呢?”王夫人盯著尹蕓滿頭的發飾,笑出聲來。
聲音並不大,隻是在恰好寂靜的時候,讓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尹蕓努力維持住麵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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