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寵溺地看著蘇順慈,到底還是個孩子。
現在生意上的事倒是門清,宅的事卻一知半解。
“三嬸和母親不一樣,三叔不是祖母親生,所以祖母本不在意三叔的仕途。”
“三嬸若是像母親那樣,祖母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來,對三叔的影響太大了。”
“三叔又是在都察院那樣的地方,更是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雖說庶出的子嗣和嫡子一樣,都能讀書習武,仕為。可實際上,裏麵的差別大了。
嫡母心疼親生的孩子,自然為孩子打算。對庶出的子嗣,能不製已經算是好樣的了。
海氏為了蘇承荀和孩子的前程,除了暫且忍著,也沒別的辦法。
蘇順慈兩隻手拄在涼亭的石桌上,雙手支著下。頭上的雙蝶赤金步搖垂著,襯得小臉豔滴。
“那也太憋屈了,我有時候看見三嬸從鬆鶴堂出去,眼角都是紅的。”
“還有五妹妹,這些日子在府裏我常去看。反正我這人下手狠,蘇香菱還有點顧忌。”
蘇清妤一時有些慨,出嫁前護著阿慈,現在阿慈都能護著五妹妹了。
思量了片刻,對蘇順慈說道:“等過幾日,我和你一起回府看看。”
一直沒蘇家,是因為沒找到哥哥。想找到哥哥後,再決定蘇家這些人要怎麽置。眼下二房得勢,就得打一番了。還有蘇香菱荷包裏的東西,也得弄明白是什麽。
見小丫頭支著頭神有些鬱悶,蘇清妤便不再提這事。
“阿慈,這別院後麵的池塘裏麵有藕,廚房的婆子說,下午要挖藕,晚上給咱們做糯米藕吃。”
“你想不想去看看?”
蘇順慈鬱悶的神立馬一掃而空,“去,我還沒見過藕是怎麽挖的呢?”
“糯米藕是什麽樣的?我也沒吃過。”
蘇清妤牽著的手往後麵走去,“這糯米藕聽說是江南的小吃,香甜香甜的。”
“那咱們快去,這聽著就好吃。”
用晚飯的時候,桌上果然有一盤切好的糯米藕,上麵還撒了一層桂花。
因四人關係親近,便也沒顧及男大防,直接同桌而坐了。
從坐下開始,蘇順慈就盯著那盤子糯米藕。但是自己沒夾,等到林無塵夾到碗裏的時候,又目灼灼地盯著他。
林無塵咬了一口才注意到蘇順慈的神,白了一眼,“你想吃自己夾,盯著我的幹什麽?”
蘇順慈滿臉期待地問道:“三表哥,好吃麽?”
林無塵想起一下午沒看見這姐妹倆,看看藕又看看蘇順慈,“你做的?”
蘇順慈:“我洗的。”
林無塵:……
“怪不得這麽好吃,原來是四表妹洗的。”
蘇順慈得了句誇讚,立馬喜笑開,這才開始吃飯。
蘇清妤給林無塵豎了個大拇指,哄孩子這事,還得是三表哥。
蘇順慈住進來後,整日玩的不亦樂乎,但是前兩日也還算文靜。無非就是賞賞花,捉捉蝴蝶,或者喂喂池塘裏的錦鯉。
可要說最喜歡的事,還是看底下的人撈魚挖藕采蓮蓬。
以至於後來一到撈魚的時候,便有人來特意喊去看。
到了第三日,蘇順慈終於忍不住求蘇清妤,“大姐姐,能不能讓我下去撈個魚?”
此時幾人剛吃過早飯,未等蘇清妤說話,林無塵先厲聲開口了,“不行。”
意識到聲音有些大了,又放緩了語氣。
“那裏麵水那麽深,你這小板,下去就陷裏麵了。”
蘇順慈自然不死心,哼了一聲,“可是廚房燒火的二丫說,就下去撈過魚,也挖過藕。”
燒火的二丫是廚房趙婆子的兒,二丫爹也在別院做事。
林無塵一想起池塘裏的水,語氣裏便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那也不行,你堂堂平寧侯府小姐,下水撈魚算怎麽回事?”
蘇順慈麵對林無塵的時候,總是猶如一反骨覺醒了一般。
雙手掐著腰,站到林無塵前,“誰規定的侯府小姐不能撈魚?”又轉頭看向沈之修,“大姐夫,您讀律法,《大周律》說這一條了麽?”
這時候,倒是不像平常那麽怕沈之修了。
沈之修笑得合不攏,蘇清妤更是直接笑彎了腰。
沈之修輕咳了一聲,“四妹妹說的對,《大周律》確實沒說。”
又對林無塵說道:“想玩就玩吧,我讓人把水出去一半,也簡單。”
蘇清妤自然不舍得讓妹妹失,再說阿慈今年十三歲,也玩不了兩年了。
聽沈之修說還能把水出去,蘇清妤也跟著勸,“那就去吧,別院裏就咱們幾個,這事也不會外傳。”
林無塵隻能別過臉哼了一聲,“鬧了半天,我壞人了。”
蘇清妤給蘇順慈使了個眼,蘇順慈心領神會。
“三表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三表哥在放心,我就玩一會。”
林無塵聞言神緩和了不,“就你們會慣孩子。”
就這樣,沈之修吩咐底下的人把池塘的水了出去。
一行四人到了池塘邊,發現剩下的水剛過腳踝。
蘇清妤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蘇順慈已經換上了二丫的子。腳上是一雙靴子,正好把子塞到裏麵。
一臉興,又小心翼翼地跟著兩個婆子下了池塘。
眼看著一條手掌長的鯽魚從腳底下遊過,蘇順慈嚇得一不敢。
林無塵在岸邊喊,“不是抓魚麽?你倒是抓啊?”
蘇順慈恍然驚覺,是下來抓魚的。
等到再次有魚從腳下過,蘇順慈立馬眼疾手快地奔著魚撲上去。
魚沒抓到,整個人直接栽到了水裏。兩個婆子忙把拽起來,臉上已經掛了一層泥點子。
蘇清妤和林無塵等人差點笑岔氣了,兩個婆子嚇得臉蒼白,生怕岸邊的主子們怪罪。
蘇順慈倒是不氣,抬起袖子了臉上的泥,衝著蘇清妤喊道:“大姐姐,你等著,晚上咱們烤魚吃。”
林無塵撇了撇,“照這架勢,除非把魚累死。”
蘇清妤斜了他一眼,“你行,你下去撈啊。”
又上下打量了林無塵一眼,就這月白錦袍,儒雅清雋的氣質,也不是會下去撈魚的人。
恰好此時蘇順慈再次栽到了水裏,林無塵眉目微微皺了皺。
站起,“給我找利落的裳,我也下去試試。”
蘇清妤驚詫地看著他,這還是那個幹淨到有病的三表哥麽?
林無塵去換裳的時候,文竹忽然走了過來,在沈之修邊低聲說道。
“三爺,陳閣老請您去一趟閣值房。”
“什麽事?”
“來的人沒說,隻說太子殿下也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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