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暴風驟雨,屋外忽然電閃雷鳴。
悶了好幾日的老天爺,終於把這場雨落了下來。
蘇清妤迷迷糊糊睡下的時候,才聽見外麵淅瀝的雨聲。因為這場雨,屋子裏比往日涼快了不。
次日一早,沈之修起的時候,外麵的雨還沒停。蘇清妤努力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本想起來伺候他更,卻被他按住了。
“你歇著,起這麽早幹什麽?我又不是不會穿裳。”
蘇清妤有時和他一起醒來,幫他更是夫妻間的趣。可今日明明還困倦著,他哪舍得折騰。
走之前俯親了眉心一下,低聲哄著。
“外頭雨不小,你就安心睡吧,母親那邊今日也不必去請安了。”
蘇清妤無意識地“嗯”了一聲,便轉繼續睡了。
等到蘇清妤再次醒來,外麵的雨聲已經停了。
珍珠和春桃進來伺候起更。蘇清妤看了眼外麵,“不下了?把窗子打開些,屋子裏通通風。”
珍珠忙走到窗邊開窗子,“早上怕夫人沾了氣,便沒敢開。是該通通風,這屋子裏也清爽些。”
蘇清妤收拾妥當,準備去給老夫人請安。走到宴息室的時候,見翡翠正在收拾東西。
“這是忙什麽呢?”
翡翠轉頭,笑著說道:“三爺沒跟夫人說麽?明日帶您去城郊別院住幾日。三爺早上吩咐,收拾些夫人的。”
蘇清妤也想起了昨日沈之修說的話,以為他隻是說說,沒想到真放在心上了。
“不用帶太多,三爺公事繁忙,住不了幾日。”
再加上府裏的這些事,他們夫妻這次出去,算是忙裏閑了。
出了正房,雨後涼爽的撲麵而來。蘇清妤用力吸了兩口氣,“下過雨,可真舒坦。”
青石小徑兩邊的花草肆意展,風一吹,掃過一片水珠。
出了西院,到了慶元居,丫鬟婆子正在清理院子裏的水漬。
蘇清妤今日來的早些,沈月剛陪著老夫人用過早飯。
見來了,上前行了禮,“三嬸來的真早,您陪著祖母說說話,我去看一眼祖母的參茶煮的怎麽樣了。”
隻要沈月在慶元居,老夫人這些的事,都會親力親為。
沈月出去後,蘇清妤坐到老夫人邊,“母親昨晚上是不是很晚才睡下?”
“一會兒我們都走了之後,母親再睡會。”
老夫人歎了口氣,“翻來覆去,也沒怎麽睡著。我想起老太爺了,也不知道他泉下有知,會不會怪我。”
蘇清妤安道:“老太爺哪能怪您呢,他老人家最願意看見的就是家族興旺。今日沈家這樣的盛景,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夫人不想跟著擔心,也不再提這事。隻是拉著蘇清妤的手叮囑,“沈家就靠你和之修了,小輩裏,現在看就鴻兒還算不錯。”
“之前你二嫂一直想讓之修給鴻兒謀個好差事,後來鴻兒直接急了,說你二嫂太過急功近利。這孩子,倒是比昭兒心穩當的多。”
蘇清妤聽出老夫人話裏的落寞,輕聲安,“其他幾位爺年紀都小,大了也就好了。大爺如今親了,我瞧著也穩重多了。”
老夫人哼了一聲,“他那點小聰明,都掛在臉上了。”又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清妤,“你什麽時候給我添兩個孫子就好了,家族想長盛不衰,一定要後繼有人才行。”
蘇清妤臉一紅,“母親,我倒是沒著急,我年紀還小。”
說完就後悔了,年紀小,但是沈之修年紀可不小了。這話隻能跟親娘說,怎麽能跟婆婆說?
是昨晚上沒睡好,腦子糊塗了。
正後悔的工夫,就聽老夫人說道:“你說的也是,年紀小骨頭還沒徹底長,生的時候怕是要遭罪。”
想了想又說道:“不如讓大夫給你開一副避子的方子,正好這兩年好好調養調養子。”
“楊文士那個繼室,不就是因為年紀小生孩子沒的,咱們還是得當心些。”
“之修已經耽擱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年兩年。”
老夫人的碎碎念讓蘇清妤紅了眼眶,滿京城裏找,對兒媳婦這麽掏心掏肺的婆婆也不多。
從前世到今生,老夫人都從未為難過。
蘇清妤握住老夫人的手,“母親,您可一定保重。等我們有了孩子,您還得教我怎麽養呢。”
老夫人一聽這話,笑的眼睛瞇到了一起。
“你隻管生就是了,養孩子這事不用擔心。我還不老,還能幫上你們。”
一想到雕玉琢的孩子,男孩像沈之修,孩像蘇清妤,老夫人心都要化了。
沈月端著參茶進來,就見老夫人樂的合不攏。
“祖母果然還是心疼三嬸,三嬸一來,高興這樣。”
老夫人寵溺地看了沈月一眼,“這小沒良心的,我最惦記的就是你。”
又低聲囑咐蘇清妤,“沈月的親事也要抓定下來了,你也琢磨琢磨,看看誰家的年郎合適。”
蘇清妤想起陳氏中毒一事,應下了老夫人的話,“母親放心,我回去和三爺商議下。他多在外麵走,對京裏這些公子爺們也悉些。”
祖孫三人說話逗趣的工夫,二夫人楊氏和李朝雲也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李朝雲進門給老夫人和蘇清妤見了禮,又和幾人聊起了家常。對老夫人和兩位嬸嬸尊敬有禮,對沈月也是熱和善。
還囑咐沈月,說是母親雖去莊子上養病了,但還有這個長嫂。讓沈月有什麽事,就去找。
蘇清妤在一邊冷眼看著,心說怪不得皇上寵李朝雲,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尤其親後,說話行事比之前穩妥多了。大房那幾個人的心眼子加一起,怕是都比不上這位郡主。
此時李朝雲正和老夫人說沈蕪的事。
“祖母,我沒告訴大姐母親去莊子上了。正坐小月子,子要。我隻說母親回自己院子足了,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還有容家那邊,一會兒我就去一趟。我跟容家舅舅好好解釋一番,該備的禮備上,想來容家也不會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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