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整個人天旋地轉,耳邊是沈之衡的說話聲,楊氏不可思議的驚呼,還有老夫人冷戾的氣聲。
沈之修示意沈昭上前扶起沈之衡。
又冷聲說道:“大嫂中飽私囊,貪墨家財不說,父親也因你死。你這樣的人,我沈家容不下。”
沈之修麵上殺意盡顯,眼眶泛紅。
陳氏心底的最後一防線,在沈之修的迫下轟然崩塌。
發淩地仰起頭,用力喊道。
“我不該恨麽?若不是老太爺做主,大爺怎麽會納了翟清平為妾?”
“若不是因為翟清平,大爺這些年也不會對我這麽疏離。”
“歸結底,都是老太爺的錯。他不把翟清平帶回來,我和大爺哪有這麽多事?”
沈之衡在外麵的時候,總是和一副夫妻和睦的樣子。可陳氏心裏清楚,沈之衡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就連上次給求,也不過是為了長房的麵罷了。
蘇清妤眉目一,翟清平是沈月的生母。翟清平的父親是生意人,和沈家老太爺相莫逆。後來出了意外,在邊城和遼人做生意的時候被殺了。
沈老太爺憐惜翟清平無依無靠,就把人接進了府裏。之後便做了沈之衡的妾室,生下沈月後,懷第二胎的時候過世了。
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老夫人本就生氣,此時再聽陳氏的話,氣得直接站起走到陳氏近前。
“你還真是能顛倒黑白,當年老太爺是接進了府,但是一直在我邊養著。我也一直在京裏的年郎,打算把當兒好好嫁出去。”
“那時候你和老大因為那個程姨娘經常鬧別扭,你看老大和清平青梅竹馬,兩人又說得上話,所以你經常來找清平。”
“你的本意是通過清平,緩和你和老大的。清平一直推辭,是你說拿當妹妹,經常請去你那邊。”
“後來納清平為妾,也是你主張的。清平為什麽會同意,你都忘了麽?若不是你喊清平去喝酒,又私下來老大,能有後麵的事麽?”
老夫人越說越生氣,花嬤嬤扶著寸步不敢離開,生怕有個好歹的。
陳氏聽著老夫人一句句的話,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這些事,老夫人竟然都知道,說的一字不差。
以為做的天無,殊不知都被老夫人看的一清二楚。
蘇清妤聽著老夫人的話,又看了眼陳氏的表,心裏陡然一驚。看來以後在府裏說話行事,還要比從前更加謹慎才是。很多事老夫人不手,不代表不知。
陳氏回過神,哀怨地看著老夫人,“母親,我也是沒辦法。我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
“我以為翟清平是個老實本分的,又溫心細,這才想著給找個好歸宿。”
“那樣的出,給大爺做妾,可是好過去小門小戶做妻。”
蘇清妤眉心皺,陳氏的想法不認同。小門小戶怎麽了?人家照樣夫妻和,子孫繞膝。給沈之衡做妾,再麵富貴那也是妾。
陳氏還在說,“可誰知道翟清平也是個有野心的,迷的大爺神魂顛倒。一直到死了,大爺都不能釋懷。這還不算,還要我把的兒記在膝下。”
“我忍了這麽多年,我心裏的苦你們誰知道?”
沈之衡忽然像瘋了一樣,站起又給了陳氏兩腳。最後被沈昭死死拉住,才沒繼續踹。
“你苦?清平怎麽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麽?為了沈家的麵,為了幾個孩子我才沒徹查。”
在場眾人包括老夫人再次大驚失,翟清平的死竟然跟陳氏有關?而且看沈之衡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清楚的。
蘇清妤心裏為沈月不平,母親慘死,又被嫡母算計。就連這個親爹,也沒為打算一點。
沈之衡此時看著倒像是要給翟清平做主一般,這些年又為了翟清平和陳氏疏離。可他若真的在意翟清平,又怎麽會不給討回公道,任由沈月被算計。
壞事都是陳氏做的,益的卻是沈之衡父子,最後的罪責也落到了陳氏上。
蘇清妤嘲諷地看著沈之衡,像是在看一場天大的笑話。
沈之衡還在繼續說:“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直接休妻。”
“陳平惠,你真是個毒婦,這麽多年依舊不思悔改。”
“母親,我這就寫休書。”
沈之修卻把手裏的茶盞重重撂在桌子上,茶水漸到沉香木桌麵上。
“休妻?害死了父親,休妻不是太便宜了?”
老夫人和沈之修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別聲張,私下解決,對外就說暴斃了。”老夫人看向沈之衡,冷聲說了句。
這句話,等於給陳氏判了死刑。
沈昭第一反應就是跪在老夫人前,“祖母息怒,求祖母饒我母親一命。”
今日的場景,和前幾日休妻如出一轍。
老夫人卻不想再聽這話,冷聲嗬斥,“退下,這沒你說話的份。”
“我饒了,你祖父在地下都會不得安寧。”
李朝雲神凝重,今日是一定要保下婆婆的。不管陳氏怎麽蠢,都不能這個時候死。陳氏一死,沈昭就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後,朝堂又是另一番景。變數太大,也太耽擱時間。
沈昭還在相求,“祖母息怒,我母親就是一時糊塗。”
李朝雲心裏暗罵了句,蠢貨。
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麽用?
直接繞到廳堂中間,在沈昭邊跪下。
“祖母,請聽孫媳一言。”
老夫人麵雖冷,但是對李朝雲到底存了幾分憐惜,也不想落的臉麵。
“你有什麽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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