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把箱子拿進來,又一步步打開,蘇清妤才發現這是個有機關的箱子。
前朝有位工部尚書姓林,專門喜歡研究一些箱子和家上的機關。
看錢先生這箱子的做工,不像是林尚書做的,倒像是民間手藝人仿做的。
可即使是仿製的,也隻是箱子的材料一般,裏麵的機關卻能仿個七七八八。畢竟是幾百年的東西,早就被研究的差不多了。
但是這些東西,對蘇清妤這種外行來說,依舊是難如登天。
錢先生這個裝賬冊箱子,設計的很妙。三道機關,需要依次打開。
等到箱子打開,錢先生從最上麵小心翼翼的拿下了一個紗布包袋,看不清裏麵是什麽。
“這是什麽?”蘇清妤開口問了句。
錢先生一邊往出拿賬冊,一邊解釋,“這裏麵是磷,隻要強行打開箱子,箱子裏麵就會有東西攪磷。箱子蓋一掀開,立馬就能燒起來。”
錢先生深知,現在隻有三夫人能保住他的命。剛剛那場大火的畫麵,還在他腦海中盤桓。所以蘇清妤問什麽,他都知無不言。
蘇清妤心裏咯噔了一聲,還好沒直接來錢家搜。這箱子外表平平無奇,若是直接搜出來,估計賬冊就沒了。
之所以一直沒強,不過是因為這事太重要了,想一步步穩著走。寧願麻煩點,也不想有一點的變故。
還好,還好沒著急。
蘇清妤長出了口氣,了外麵的文竹進來。
“把這些賬冊,都帶回府裏。”
“再派人守著這宅子,錢家的所有人,暫時不能出去走,也不能出事。”
現在沒時間審問錢先生,若是再不回府,沈之修怕是要親自來了。
另外審問了也沒用,當年沈家的事並不清楚。這事還得回去跟沈之修說一聲才好,既然要查,就要查個徹底。
蘇清妤帶著人出了後門,府裏的馬車已經在等著了。
翡翠掀起車簾,蘇清妤踩著墊腳凳上了馬車。
馬車悉的氣息讓蘇清妤作一頓,隨後又很自然地坐了進去。
馬車外的翡翠抬腳想要上去,卻被文竹一把拽住了。
翡翠下意識反手就給了文竹一掌,又被文竹直接抓住了手腕。
“別手,三爺在車裏。”文竹低聲說了一句。
翡翠這才知道他為什麽不讓上車,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對不住,我剛剛有些衝了。”
文竹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上後麵那輛裝賬冊的馬車。
車軲轆緩緩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蘇清妤抬起眸子,看了眼沈之修繃著的臉。此時外麵正好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經二更天了。
出手,拽住了他的手指,輕輕晃了晃。
“生氣了?我這有點急事,沒來得及跟你說。”
沈之修手腕微微了下,本想甩開,終究沒舍得,又反手抓住的手。
“你夫君死了?”沈之修忽然冷聲問道。
蘇清妤一愣,夫君不就是他麽?怎麽自己問自己死沒死?
小聲答了句,“倒是沒死。”
沈之修聽見這句,差點氣笑了。
手就把人拽了過來,加上馬車晃悠,蘇清妤直接坐到了他上。
沈之修把人箍,語調依舊寒涼。
“你夫君沒死,你有事不知道找他?私自涉險,夜不歸家。”
“蘇清妤,你真是……”
“那麽大的火,你怎麽想的?還好兩個宅子中間不連著,火勢沒波及到邊上。你說萬一出事了,你怎麽辦?你讓我怎麽辦?”
他氣得牙,卻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蘇清妤這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今日確實有些過了。
便整個人窩在他懷裏,有些嗔地嘟囔道:“沈之修,你跟我喊。”
鮮這麽跟他說話,除了……在床上。
剛剛聽了他的話,蘇清妤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不該讓他擔心,也心疼他剛剛的焦灼。
所以這句撒,更像是在彌補,也是示好。
沈之修聽見這話僵了一下,再開口語氣了幾分。
“我哪裏跟你喊了,我是就事論事。”
蘇清妤哼了一聲,“還說自己懼,誰家懼的夫君敢跟夫人喊。”
沈之修又氣又忍不住想笑,手了蘇清妤的臉。
“看我回去怎麽罰你。”
蘇清妤知道,這事算是揭過去了,繼續安心地窩在他懷裏。
回到西院後,吩咐文竹把那些賬冊都搬到東次間的小書房。
沈之修還沒來得及問蘇清妤是怎麽回事,所以看著那些賬冊有些懵。
“這些都是什麽?”
隨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沈家的賬冊,這些怎麽是在外麵帶回來的?”
蘇清妤示意沈之修坐下,又吩咐人上了杯參茶進來。
“三爺,這個事我從頭跟你說。最後怎麽理,還得你拿主意才是。”
蘇清妤隻要是說正事,就會神肅穆,甚至連手都不和他拉著。
沈之修見這副神,便知道事可能不小。也收斂了心神,認真聽著。
蘇清妤抿了抿,開口說道。
“昨日錢先生私下見了大嫂,我想辦法探聽到了兩人說話的容。”
“錢先生威脅大嫂救他兒子,說他還有一套賬冊。”
蘇清妤話說到這,沈之修麵還算平和,隻是沉著聲音問了句,“你的意思是,大嫂夥同錢先生做了假賬?”
蘇清妤點了點頭,又把即將要說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還有一事,我聽錢先生說,當年老太爺去世,也跟大嫂不了幹係。”
“今日匆忙,怎麽回事我沒仔細問。後麵要怎麽審問,還得三爺拿主意。”
一向喜怒不形於的沈之修,臉大變。
“父親去世和大嫂有關?”
沈之修站起,揚聲吩咐文竹,“帶錢先生去地牢,我親自審問。”
又走到蘇清妤近前,俯抱了抱。
“你累了一天,先去休息。我去問明白怎麽回事,明兒早上我們再商議這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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