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怎麽也沒想到，沈之衡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件事並不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以沈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讓沈瀅為正妃並不難。

沈之修並不知道今日的實，在他心裏，沈瀅是無辜的。

老夫人和沈之修的想法一樣，都覺得怎麽也沒到讓沈瀅為妾的地步。

“做妾？你們就算顧及沈昭的婚事，也不該這麽草率的決定讓沈瀅做妾。”

“事已經這樣了，遮遮掩掩的反倒讓人笑話。不如就當麵鑼，對麵鼓的和端親王掰扯掰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門。”

老夫人話說的磊落，可偏偏陳氏做了虧心事。

端親王那邊，給不出代。沈家這邊，也不敢讓沈之修徹查。

雖說沈之衡把錯攬了過去，但想過老夫人這關，依舊難如登天。

陳氏自己不敢開口，怕說的多被老夫人看出端倪，隻能給沈之衡不停的使眼。

沈之衡也不希這件事再多生事端，怕陳氏送兒到端親王床上這事被傳出去，隻得頂著力開口。

“母親，這事越是鬧，對瀅兒和沈家的名聲越是不利。”

“端親王那人吃不吃，與其跟他劍拔弩張的，不如先把事下來。”

沈之修臉繃，看沈之衡的目著不讚同，但是也沒話。

沈之衡還在繼續勸老夫人，陳氏偶爾敲敲邊鼓。那些話說著像是有些道理，聽在老夫人耳裏，卻都站不住腳。

可老夫人聽出了一點，就是沈之衡夫妻鐵了心要沈瀅做妾。

老夫人把目又落到沈之修上，“老三，你怎麽說？”

沈之修要開口的時候，蘇清妤不聲了他一下。又趁著老夫人不注意，微微搖了搖頭。

夫妻間的默契，讓沈之修對蘇清妤的意思心領神會。思量了一瞬，便抬眸開了口。

“母親，這事還是要大哥和大嫂做主。”

“說到底，他們才是瀅兒的爹娘。”

老夫人聽沈之修這麽說，也沉了片刻，“既如此，你們定吧。”

又道：“我有些乏了，進去躺會，你們先各自去忙吧。”

花嬤嬤扶著老夫人進去後，幾人才出了慶元居。

陳氏急著去看沈瀅，沈之衡要去見端親王。

沈之修和蘇清妤則回了西院，有些話不好在外麵說，西院最方便說話。

進了西院正房室後，蘇清妤拿起棉巾過了水，遞給沈之修。

“三爺把臉吧。”

趁著沈之修臉的工夫，蘇清妤開口說道：“今日沈瀅……是被我扔進端親王屋子的。”

這事從一開始，就沒想瞞著沈之修。一來沈之修想查，本瞞不住。二來不認為做錯了。

沈之修聽這麽說，並未怒或者質問。以他對蘇清妤的了解，這件事怕是還有。不然蘇清妤閑著沒事，去管沈瀅進誰的屋子？

他拉著蘇清妤的手，兩人坐到了床邊。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你仔細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沈之修問話的音調，一如既往的溫潤清和。

蘇清妤便把陳氏對沈月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但是沒說翡翠自作主張了手，隻說是了氣，吩咐翡翠的手。

這事可以做，但是翡翠做不得。

也沒說沈月當時是點頭了的，隻是說沈月嚇壞了，驚慌失措不知道怎麽辦。

所有的事，蘇清妤都攬到了自己上。

說話的時候，打量了沈之修一眼。他臉有些難看，蘇清妤心裏不清他的想法。

怪對他侄下手太狠了麽？

還是怪沒跟他商量，就一點餘地都沒給沈瀅留？

但是蘇清妤不後悔，若是重來一次，還是會這麽做。也會告訴沈月，堅決不能手。

“三爺是不是覺得我下手太狠了？畢竟是自家親，該留點餘地？”

蘇清妤忽然幽聲問了句，心裏卻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凡他說一句下手狠了，都要據理力爭，跟他辯駁一番。

兩人親一個多月，還沒紅過臉。但是這種事涉及到的原則和底線問題，蘇清妤並不打算退讓。

私心裏，希和沈之修在對待事的原則上，能夠保持一致。

沈之修拉著蘇清妤的手沒鬆開，說話的音調卻冷了下來。

“你做的沒錯，這是自找的。”

“早知道事是這樣，還讓去端親王府做什麽妾，直接送去家廟修行就是了。”

蘇清妤先是一怔，和預料的怎麽不大一樣？

以為沈之修這樣的人，會極為重視家族的榮辱，凡事都是能下絕不鬧大。

沈之修見錯愕著神沒回過神，便挲的手背，輕聲說道。

“清清，我不是什麽善男信，也不信以德報怨那一套。”

“今日這事你做的沒錯，但凡你心手段不夠狠，可能明日沈月就會遭了不測，後日就會到你自己。”

“這宅和朝堂是一樣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我勸你什麽都不計較，才是真的害了你。”

他知道的，遠比蘇清妤知道的要多。這京城裏，有多人家的宅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他隻想讓他的清清好好的，若是做個殺神才能護住，他也願意。

不過相比之下，他更願意蘇清妤自己是個殺神。隻要能護住自己，捅出多大的事，他都能扛得住。

蘇清妤瀲灩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沈之修，眼底映出他清雋的臉。

沈之修的話，不經意間就了心底那弦。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滿心滿眼都是寵到極致的偏。

“三爺，母親那邊怕是要多勸勸了。”

現在隻擔心老夫人，怕老人家了怒或者心鬱結。

沈之修安道：“母親那邊，我會去說的。沈瀅的事，後麵都給我……”

他話還未說完，珍珠就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接著，急促的聲音傳了進來。

“三爺，夫人，二小姐要上吊。”

“而且還大吵大鬧，說是夫人和三小姐害了，說做鬼也不放過夫人。”

蘇清妤神冷凝，揚聲說道：“我這就過去。”

剛要起，卻被沈之修按住了肩膀。

沈之修臉上布了一層寒霜。

“你休息休息，我去理。想找死，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