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眾人的到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所以老夫人也立馬吩咐下人,“快請。”
沈之修和沈之衡也起,帶著沈昭迎了出去。今日是沈家理虧,所以該給李家的麵,自然要給足了。
蘇清妤和陳氏也起站到一旁,等著李家眾人來興師問罪。
陳氏有些不安,蘇清妤則淡定如常。李家怎麽興師問罪都跟無關,那是大房需要心的事。
看陳氏的態度,想來是很在意和李家的親事。對沈昭來說,能娶李朝雲確實也算高攀了。
不多時,李家眾人就被迎了進來。善郡王李景川麵還算平和,正低聲和沈之修說著閑話。
跟在後麵的永嘉公主則神不悅,眉目間著明顯的怒意。
李朝雲挽著永嘉公主的手,姿態高傲,也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李雲州則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沒什麽存在。
蘇清妤下意識搖了搖頭,永嘉公主明明不喜李雲州,卻還總是把他帶在邊,就為了彰顯為繼母的氣度。
不過永嘉公主還有一嫡子李雲嗣,這幾年一直鎮守北疆,妻兒也跟著在邊陲鎮上生活。前世李雲州出征後不久,李雲嗣就戰死沙場。就連妻兒,都被叛軍盡數屠戮。
李雲州班師回朝後,當場揭穿永嘉公主偽善的麵目。永嘉公主則懷疑他狼子野心,害死嫡出的哥哥。
但是終究沒證據,加上李雲州那時候大權在握,又立下不世戰功。皇上最後也隻勒令永嘉公主不許再苛待庶子,又給李雲州賞賜了府邸。
至於死後,兩人之間誰輸誰贏,卻不知道。
“老夫人好,今日冒昧前來,多有失禮了。”
李景川客氣的話,拉回了蘇清妤淩的思緒。
老夫人也客氣地寒暄道:“王爺多禮了,今日的事是我沈家失禮才對。”
也不用李家開口,老夫人主提起了今日的事。
等到眾人分賓主落座,永嘉公主開口說道:“老夫人,我也不是為難沈家。這結親本就是兩姓之好,圖的是個順心順意。”
“之前皇兄給這兩個小的賜婚,我心裏雖有些不大滿意,但是一想到沈家這樣的家風,也沒多說。”
“可貴府大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我兒的臉,就有些過分了。”
“我和王爺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老夫人,這親事咱們兩家還結麽?”
永嘉公主沒說退婚,隻問親事還結麽?擺明了,是想沈家給個代。
畢竟兩人在宮裏已經圓房了,李朝雲除了嫁到沈家,也再沒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對永嘉公主來說,兒要嫁,但是這口氣也要出。
老夫人自知這事是自己孫子理虧,所以說話也帶著幾分退讓。
“王爺和王妃今日就算不來,老也是要親自去李家解釋的。”
“這事都是昭兒那個妾室作祟,已經杖斃了。”
說完又揚聲問外麵守著的下人,“那邊板子打的怎麽樣了?”
有人在門口回稟,“回老夫人的話,程姨娘剛剛已經咽氣了。”
蘇清妤眉目間劃過一抹失,終究沒能親自送一程。像是看了一場戲,卻錯過了最彩的部分。
其實還想給程如錦上炷香,求菩薩保佑,臨終的誓言全都應驗。就是不知道這麽腥的事,求菩薩管不管用。
老夫人聽說程如錦咽氣了,又對永嘉公主解釋道:“人已經杖斃了,不過這事終歸是我們沈家家教不嚴。縱容妾室犯了這麽大的錯,還請王爺和王妃多加擔待。”
永嘉公主卻輕輕哼了一聲,“隻是死一個妾室,算什麽代?”
“這事沈家若是不能讓我們滿意,那這婚事,也不必結了。”
沈之修低垂的眸子忽然抬起,開口問道:“不知道王妃是想要個什麽代?”
明明是一句平常的問話,永嘉公主卻聽出了十足的迫。
音調不自覺比剛剛輕緩了兩分。
“之前我不大同意這門婚事,就是覺得貴府大爺以後前程不明。”
“沈家既然問我想要什麽代,那我就直說了。這兩個孩子親後,我希沈昭能調職到吏部,接政事。”
這是永嘉公主在來的路上就想好的,婚事要繼續,但是總得撈點實惠的。
沈家如今老夫人還在,不可能分家。所以錢財和家業上,們不能明目張膽的提。
當然,對錢財也不大在意。
李朝雲既然是嫁給沈昭,那往後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就全看沈昭在朝堂上的地位如何。
沈昭位高權重,李朝雲就能風風做沈家的宗婦。
相反,沈昭若是碌碌無為,李朝雲出門也要矮上三分。
所以永嘉公主要借著這個機會,沈家給沈昭鋪路。
尤其是沈之修,隻要他願意,就不愁沈昭前途不明。
相比於之前清貴的翰林院,自然是吏部更有實權,也容易往上走。
永嘉公主說完這話,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不急不緩,相信沈家也不想把這事鬧大,畢竟是聖旨賜婚。這事鬧到前,終究是不好看。
善郡王李景川也尷尬地坐在一邊喝茶,沒怎麽抬頭。家裏的事都是永嘉公主做主,他私心覺得永嘉公主有點得理不饒人的嫌疑。卻勸不住,也不敢勸。
就在永嘉公主覺得,沈家該答應的時候。
沈之修淡淡地開口說道。
“既然王妃提起沈昭的前途,那我也趁著今日這樣的機會說一說。”
“沈昭親後,就不會在翰林院了。”
沈之衡和陳氏,還有沈昭聞言都麵一喜,以為沈之修終於要提拔侄子了。
可沈之修接下來的話,卻讓沈家大房和李家眾人都驚詫不已。
陳氏更是臉鐵青,怒目圓睜地看著沈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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