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錦被他問的一愣,知道沈昭心裏還有蘇清妤。前幾日還在沈昭書房,看見了他給畫的像。
至於蘇清妤心裏還有沒有他,程如錦不覺得好笑。
嫁給了三爺,還能惦記沈昭,這人得多眼盲心瞎。
但是蘇清妤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昭想聽什麽。
“沈昭哥哥聽過一句話麽?因生恨。”
“表姐若是心裏沒你,怎麽會對你這麽疾言厲?”
“若是心裏沒你,絕對不會對你下這麽重的手。就算你我之間忽然有了,按說我這樣的份,頂多抬妾室。可你看表姐的反應,分明就是無法接你邊有別人。”
“這若是放到咱們這樣的人家,可能會說是因為善妒。但我不這麽想,隻有心裏有那人,才會妒忌吧?”
程如錦越說,越覺得是那麽回事。不然怎麽解釋蘇清妤對沈昭那麽大的恨意,說不通。
“沈昭哥哥,你說今日反應這麽大,是不是因為看見你的喜房了?”
沈昭眸微,是這樣麽?
手臂上的疼讓他不能集中神思考,一會兒是昨日在西院聽見的聲音,一會又是今日蘇清妤的決絕。
程如錦的話,他信也不信。
“如錦,你說若是三叔親眼看見對我還有,還會這麽寵著麽?”
按照三叔的脾氣子,蘇清妤怕是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起蘇清妤會被沈之修打罵,厭棄,甚至侮辱,沈昭幽深的眸子就不自覺暗芒浮。
程如錦被他問的,再次愣住。
“三老爺若是知道,會不會休妻?就算不休妻,在家裏肯定也不會像今日這麽風。”
馬車從廣福樓門口路過,沈昭忽然幽聲說道:“後日兵部尚書楊文士在這宴請三叔。”
程如錦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沈之修的行蹤,但是懂事的沒多問。
而是順著沈昭的意思說道:“表姐應該不會出來。”
起碼不出蘇清妤,蘇清妤現在對多有防備。
沈昭用那隻沒傷的手臂攬住程如錦的肩膀,“事在人為。如錦你放心,三叔不要的人,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麽和三叔夫妻和,把咱們兩個名聲弄臭了。”
“往後咱們兩個相依為命,我對李朝雲也隻是應付家裏。咱們兩個,才是真的要相守的人。”
程如錦把臉在沈昭的膛上,“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咱們兩個,一起看著跌落到塵埃裏。”
沈昭摟著程如錦,因劇痛皺的眉頭下,一雙眸子幽暗鷙。
蘇清妤還不知道,正被這兩人“惦記”著。
從寒水院出來,直接去了針線房。今日這事,擺明了是沈昭故意的。
之前針線上的錢婆子是楊氏的心腹,上次被老夫人罰了之後,楊氏就又提拔了一人上來。
這人夫家姓馬,府裏人都一聲馬老大家的。
馬老大在外院,管著老夫人的兩個陪嫁田莊。所以這馬老大家的,也算是背靠慶元居。
楊氏提拔管著有油水的針線,也是怕老夫人再挑出什麽病。
但是楊氏有一點疏忽了,這馬老家的背靠慶元居,還一直沒做上大管事,就是因為凡事有些拎不清。
所以楊氏把放到這個位置,是為了安老夫人的心,也害了。
蘇清妤進了針線房,在廳堂上首坐下。馬老大家的得了消息,小跑著進來。
“三夫人怎麽親自來了,有什麽吩咐差人來說一聲,老奴親自去您那。”
一張憨厚的臉上,堆滿了奉承般的笑意。
蘇清妤手裏端著白瓷茶盞,見馬老大家的進來,茶盞重重撂在了桌上。茶盞和蓋子發出清脆的撞聲,嚇得馬老大家的下意識打了個寒。
“怎麽給大爺喜房的床幔還能繡錯樣子?你們怎麽辦事的?”
蘇清妤冷眼看向馬老大家的,見神慌又糾結,心裏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回三夫人的話,那是之前錢婆子在的時候弄錯的。老奴已經吩咐底下的人,重新繡了。”
蘇清妤轉頭吩咐珍珠,“去把針線上的繡娘都來,我要問話。”
馬老大家的一怔,“三夫人,您有什麽話,問我就是了。”
蘇清妤沒說話,翡翠開口嗬斥了一句,“你這老虔婆,別倚老賣老。三夫人要問話,自有三夫人的道理,哪有你的份。”
“老奴多,三夫人息怒。”馬老大家的站在一邊,子不自覺晃了兩下。
不多時,針線房十多個繡娘都魚貫而。
蘇清妤凝眸看著們,“我隻問一遍,大爺喜房的床幔真的繡錯樣子了麽?”
“第一個說實話的,往後就是這針線房的管事。”
蘇清妤話音剛落,站在邊上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就抬腳上前。
“回三夫人的話,之前的樣子沒錯,是被我們管事藏起來了。”
蘇清妤滿意地點點頭,“你什麽?繡完的床幔在哪?”
“奴婢春娘,繡好的床幔就在裝料子的庫房裏。”
蘇清妤吩咐珍珠,“你去帶人找出來。”
又說道:“往後這針線房,春娘就是管事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都後悔怎麽沒早點開口,讓春娘占了先。
馬老大家的撲通跪在地上,“三夫人,您別聽這小賤蹄子胡說,老奴興許是記錯了。”
“老奴剛接管這針線房,有疏忽也是可能的。”
蘇清妤冷冷看著不說話,等到珍珠把繡好的百子千孫大紅床幔拿來,蘇清妤才開口問。
“你還不說實話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再讓我聽見一句謊話,我立馬杖斃了你。”
“本夫人從嫁進來管家開始,還沒手過,不信你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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