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給蘇清妤備了六十四抬嫁妝,裏麵包括蘇家公中出的,還有林氏另外預備的。
之前沈家第一次下聘的六十四抬聘禮,被沈之修送給了蘇清妤做添妝。
後來沈之修送來的六十抬聘禮,林氏隻留下六抬討彩頭的,剩下的五十四抬都返回去,算蘇清妤的私產。
這也是京城大戶人家的規矩,都怕落得個賣兒的名聲,所以聘禮都是給兒帶回婆家。
昨日林家又送來了六十抬的添妝,蘇清妤等於有二百四十二抬嫁妝。
送嫁妝要熱熱鬧鬧敲鑼打鼓的送,有些嫁妝的人家,為了看著好看,每兩抬中間都要留出好大的空隙。
蘇家送嫁妝則不同,就差人人,嫁妝挨嫁妝了。
饒是這樣,第一抬嫁妝進了沈家的時候,最後一抬嫁妝還沒出蘇家。
珍珠滿臉笑意地走進碧水閣,跟蘇清妤學著外麵的熱鬧景象。
“小姐,看熱鬧的人都說,從沒見過這麽多嫁妝呢。”
蘇清妤卻想起過府後,要歸置這些,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晌午的時候,蘇順慈樂顛顛地走了進來,“大姐姐,我要送你一件首飾做添妝,你別嫌棄。”
說到這,蘇順慈罕見地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蘇清妤失笑不已,拉過蘇順慈摟住的肩膀,“你要送我什麽?你送什麽我都喜歡,不嫌棄。”
蘇順慈從懷裏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個長條的沉香木盒子。
打開之後,裏麵是一簪子。準確的說,是一木簪。
木料是上好的金楠木,簪子一頭雕的梅花樣子。
“這是你自己做的?”蘇清妤驚喜不已。
四妹妹什麽時候有這手藝了?
認識的人裏麵,也隻有三表哥會雕木頭。
蘇順慈點了點頭,“是三表哥教我的,我自己做了一個月。後來我做完,他說我做的太醜了,又幫我修了修。”
說到這,蘇順慈張地低垂著頭,把兩隻手絞在一起。
總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就顯得特別笨。但是又不能埋沒了三表哥的功勞,不能昧著良心說是自己做的。
對這個妹妹,蘇清妤是當親妹妹看的。笑著捧住蘇順慈的臉,親了一下。
“姐姐怎麽會嫌棄呢,我讓翡翠收好,留著婚之後戴。”
蘇順慈聽說要戴這簪子,忙說道:“那大姐姐隻在自己屋子裏戴,可別戴去外麵。”
怕丟人,更怕蘇清妤因為這簪子丟人。
不止蘇清妤,一屋子丫鬟也笑得前仰後合。
出嫁前莫名的愁緒,就這麽被蘇順慈衝淡了。
次日天還沒亮,蘇清妤就被珍珠醒了。
“小姐,該起來梳頭更了。夫人和三夫人都來了,正等您呢。”
今日給蘇清妤梳頭的娘家全福人是三夫人海氏。按理說,海氏雖然兒雙全,但是蘇家老侯爺去了,也算不上全福人。但林氏力排眾議,堅持讓海氏來,就因為海氏夫妻和睦。
海氏穿了件絳紅福祿雙全長褙子,頭戴赤金寶石簪子,端莊華貴。
不多時,蘇老夫人,林家老夫人,還有兩位舅母也來了。
蘇清妤梳洗過之後,換上嫁,坐在了梳妝臺前。
海氏拿著牛角梳子,先是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才開始給梳頭。
梳好頭,海氏又親手給化妝描眉。
“京城之前親的妝容都太豔了,我看蘇州那邊的妝容就很好,更清麗些。”
“咱們家大小姐樣貌本就冷豔出挑,若是畫的太過穠麗,就失了本來的氣韻了。”
海氏畫的認真,半個時辰之後,才滿意地放下手裏的胭脂。又離遠看了看,點頭道:“這樣就很好。”
蘇清妤看著銅鏡裏的人影,對海氏的手藝很滿意。
此時蘇承鄴和蘇承荀兩兄弟,帶著林家的兩位舅老爺,正在前院迎客。
今日蘇家來客也多,除了蘇承鄴在戶部的同僚和蘇家的親朋故友外,還有朝中意圖來攀上點關係的人。
這些人不好直接去沈家,便來蘇家恭賀。人來了總不能趕出去,蘇承鄴隻能著頭皮招待。
隨著鞭炮鼓樂聲響起,蘇承鄴知道,迎親的隊伍過來了。
不多時,穿著大紅吉服的沈之修走了進來。
陪著他一起迎親的還有兩人。一人是五城兵馬司提督,忠義侯宋昝。還有一人是華蓋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楊文士。
蘇承鄴一時間不知道他該先給這幾人行禮,還是沈之修先給他磕頭。
好在沈之修已經按照規矩,跪下給蘇承鄴磕了頭。
蘇承鄴因為張,說話的音調有些發虛。
“賢婿……起來吧。”
跟著沈之修一起迎親的宋昝和楊文士,也上前跟蘇承鄴打招呼。蘇承鄴隻覺得被幾位朝廷大員圍著,頭暈目眩。
隨後沈之修被迎進了正堂,給蘇家親長行禮磕頭。
蘇家這邊的儀式走完,管樂聲再次響起。蘇清妤拜別親長,由三弟蘇元逸背著上了花轎。
花轎從沈家正門進去,蘇清妤由喜婆攙扶著,了馬鞍,拜了堂。
等坐到新房的時候,外麵天都已經暗了下去。
周圍嘈雜的聲音讓心神有些恍惚。
“新郎,可以掀蓋頭了。”
著,銷金紅蓋頭被挑起。蘇清妤抬眼就看見沈之修站在前,正眼含笑意地看著。
蘇清妤隻覺得臉頰有些熱,下意識躲開和沈之修對視的目。
接著,就是撒帳的儀式,再之後是共飲合衾酒,吃生餃子。
這些討采頭的事都走了一遍過場之後,喜婆也都退了出去,屋隻剩下沈之修和蘇清妤兩人。
沈之修在床邊坐下,輕聲問,“累了吧?折騰了一整天了。”
蘇清妤搖搖頭,“還好。”
因為神太過張,好像還真沒覺得怎麽累。
今日雖然不是上的濃妝,但一張冷豔的臉,也比平日多了幾分嫵。
沈之修的目落到豔的紅上。
本該起去招待賓客,卻又忽然子前傾。一隻手攬住蘇清妤的腰,薄覆了上去。
蘇清妤兩世為人,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全繃到不敢。
好在沈之修隻是淺嚐輒止,他怕再親下去,就出不去屋子了。
把人鬆開之後,沈之修深吸了兩口氣,平複心口的躁。
聲說道:“我去招待賓客,你換鬆散舒服的裳。我讓人給你送桌席麵,你先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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