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下意識反問道:“三叔調回京裏了?消息準確麽?”
珍珠已經站起了,笑著說道:“怎麽不準呢?是三老爺邊的管事回來送的信。說是趁著三老爺沒回來之前,把清音院收拾出來。”
蘇清妤坐到銅鏡前,由著珍珠給梳妝,腦子裏想著前世的事。
前世三叔並未調回京裏,到死之前,三叔一直任著正四品蘇州知府。
轉念一想,前世沈之修死了,吏部的大權在徐閣老手裏握著。這一世陳閣老上位,員任免估計大部分都和前世不同了。
祖母生氣,怕也是為了二叔調回京的事。畢竟三叔是庶出,可三叔都調回京了,二叔卻還在黔州窩著。
“走吧,我們去勸勸祖母。”蘇清妤起說道。
不去鬆鶴堂,祖母也一定會派人來找。畢竟二叔調回京的事,還得沈之修幫忙。
果然,蘇清妤還未走到鬆鶴堂,就遇上了來迎的知春。
照例是不菲的打賞,知春低聲說道:“老夫人著急請大小姐過去,一來是為了二老爺的事,二來就是為了大爺的事。侯爺和夫人也在,老夫人心急,就差奴婢來迎迎您。”
知春看似什麽都跟蘇清妤說了,但其實說的都是不大重要的事。就像剛剛說的這些,蘇清妤進了鬆鶴堂立馬就能知道。
但是蘇清妤樂得花這銀子,就為了提早知道心裏有個盤算。
進了鬆鶴堂偏廳,就見老夫人正著棉帕拭眼角。
裏還說道:“你就這麽一個親弟弟,現在還在黔州那種地方苦,我這心裏總是不落忍。一想起承衍,我就整宿整宿睡不著。”
蘇承鄴沒說話,林氏卻開口說道。
“母親是思子心切了,還是子為重。朝廷員的任免,咱們也不上話。”
“母親若是實在想念二叔,不如我派人送母親去黔州住一段時日?”
蘇清妤聽了林氏的話,差點笑出聲。祖母上次去黔州,住了一個月,病了大半個月。母親若是真把人送去,怕是祖母能直接在黔州出殯了。
林氏自從小產之後,對蘇家也不像之前那般縱容。這段時日重新接手了家裏的賬目和生意,跟蘇清妤管家的時候一樣,嫁妝收益一文錢都沒花給侯府。
不僅如此,還安排了幾個賬房進府查賬,查的還是從嫁進來開始,近二十年的賬目。
蘇承鄴不知道要做什麽,問了兩次見林氏沒好臉,也就不問了。
老夫人這幾日則忙著給蘇承鄴挑選妾室,聽說已經選中了兩個小戶人家的兒,就等著最後讓蘇承鄴相看了。
老夫人聽林氏說,要送去黔州,氣得半天沒說出話。
蘇清妤走進去給幾位長輩行了禮,便在林氏邊坐了下來。也沒主提蘇家三老爺回京的事,隻低頭安靜地喝茶。
老夫人見蘇清妤來了,眼睛一亮,說道:“清妤,你三叔都調回京了,你二叔的事……”
蘇清妤像是沒聽懂老夫人說什麽,驚喜地問道:“三叔要調回京了?調到哪了?”
蘇承鄴開口說道:“去都察院,任正四品僉都史。”
雖說和在蘇州時一樣,都是正四品。但是京的正四品和地方的正四品又不同,這也等於是升遷了。
蘇清妤喜笑開,“看來三叔在蘇州這幾年政績不錯,不然也不會陳閣老一上臺就調了三叔去都察院。”
“聽說之前徐閣老在時候,多是任用私黨。這下好了,隻要有能力,就不怕得不到升遷的機會。”
蘇清妤兩句話說完,老夫人要說的話卡在了嚨裏。
咽不進去,說不出口。
按照蘇清妤說的,閣調蘇承荀回來,是因為他政績斐然。那蘇承衍還在黔州,就是沒被閣看上眼。
林氏見老夫人像是要再次開口說什麽,搶著說道:“母親思子之若是還沒緩解,我下午就讓人給母親收拾行囊。”
“二叔若是知道母親親自去黔州看他,一定高興。”
老夫人被林氏和蘇清妤流懟的,直接偃旗息鼓了。怕再說下去,就要上路了。
蘇承衍的事撂下不提,老夫人又提起了蘇元愷。
畢竟是長房唯一的男丁,心裏也格外惦記。
“承鄴,你去刑部問了麽?元愷如今怎麽樣了?”
蘇承鄴開口回,“昨日我剛問過,徐家那兩位都死了。剩下的人說是要逐一審問清楚,才能回家。”
“當初抓起來七個人,現在放回去六個了,元愷應該用不上幾日就能回家。”
蘇清妤角憋笑,抓起來七個,放回去六個,父親就沒覺得哪裏不對?
事實上,蘇元愷已經不在刑部了。兩天前就被林無塵送到城外的莊子上,派人嚴加看管。
老夫人又問蘇清妤,能不能想辦法跟刑部說一聲,把人先放出來。
蘇清妤搖頭說道:“祖母高看我了,父親在朝為都辦不到的事,我有什麽辦法?”
老夫人還在繼續說,但是都被蘇清妤都用釘子懟了回去。
等到蘇清妤離開了鬆鶴堂,送了林氏回去。再回到碧水閣的時候,才知道蘇承鄴正在碧水閣等著。
“父親有事?”蘇清妤在下首坐下,開口問道。
蘇承鄴手裏端著青瓷茶盞,沉半天才放下。
“為父是想問問,周不仁在哪呢?”
自從那日周不仁不見了之後,他一直在京中找人,但是一點蛛馬跡都沒有。
之前蘇清妤說周不仁在手裏,他還有些不信。可這些日子,連京郊他都找過了,愣是一個鬼影子都沒找到。
找不到周不仁,他始終有種被人著七寸的覺。
蘇清妤知道蘇承鄴在想什麽,無非是找到周不仁,把當年的事徹底掩蓋過去。
“父親別白費心思了,我說了,人在我手裏。”
“隻要父親別把侯府的爵位傳給七八糟的人,我保證您能安安穩穩坐在平寧侯的位子上。”
蘇承鄴怒視蘇清妤,“不讓立世子,你還想自己襲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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