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姨娘想了想說道：“夫人一直說，男孩孩都喜歡，所以從不問大夫。”

“也不讓我們私下裏問。”

聲音有些發，又開口說道：“雪姨娘說，這事如果傳出去，夫人就會被當妖孽燒死。”

“大小姐，夫人那麽好的人，怎麽會是妖孽呢？”

“從前我們村裏就燒死過一個人，說是煞星轉世，我親眼看著燒死的。咱們可千萬要保，別讓別人知道了。”

想起小時候那樁事，蓮姨娘眼底浮現出一抹恐懼。

蘇清妤眼中寒浮現，冷哼了一聲，“妖孽？就是最大的妖孽。”

又放緩了聲音對蓮姨娘說道：“姨娘，母親沒生下烏。生下了孩子，但是被人抱走了。”

“你也不是睡著了，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藥了。”

蓮姨娘聞言表僵在臉上，怔愣了好半天。

錯愕地看著蘇清妤，不可置信地問道：“大小姐是說，那烏不是夫人生的？那孩子呢？孩子被我弄丟了？”

蘇清妤拉著的手安道：“我娘怎麽會生出烏呢，沒有妖孽降世，隻有壞人從中作梗。”

蓮姨娘隻是一葉障目，加上小時候那件事一直讓恐懼，便陷在裏麵走不出來。聽蘇清妤這麽一說，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就想到了裏麵的疑點和關竅。

“大小姐，那夫人生下的孩子在哪？”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才會弄丟了孩子。”

蓮姨娘陷了新的絕中，丟了十八年的孩子，還能找到麽？孩子還活著麽？

蘇清妤卻激地說道：“姨娘，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警醒，把髒東西理掉，還找了孩子來，我母親可能真的就被燒死了。”

這種事，就怕家裏人寧願信其有。

烏本就是不祥的征兆，若是蓮姨娘醒過來之前，老夫人等人就來了，那後果如何還真是難以預料。

想起當時兇險的場景，蘇清妤隻覺得陣陣後怕。

從心裏激蓮姨娘，更心疼這十八年承的苦楚。

又安了一會兒，蓮姨娘的緒也穩定了下來。

蘇清妤囑咐道：“姨娘還和從前一樣，若是雪姨娘再提起當年的事，你可以問問到底怎麽知道的。”

“如果是做的，一定會出馬腳。”

“姨娘別讓知道我已經知曉這件事了，我要仔細查查當年的事，尤其是那個孩子的去向。我們最好不要打草驚蛇，萬一知道那孩子在哪，提前下了黑手怎麽辦？”

蘇清妤心裏忽然有些激，或許還有個哥哥或者姐姐，活在這世上。

蓮姨娘仔細聽著蘇清妤的囑咐，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大小姐放心，我會小心的。”

“我們……還能找到這孩子麽？”蓮姨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清妤冷聲說道：“姨娘放心，人若是活著，我一定找得到。若是沒了，我也會讓害他的人陪葬。”

安好蓮姨娘之後，蘇清妤沉著臉回了碧水閣。一個人在東次間書房坐了半宿，才起去休息。

又過了五六日，林氏的子好的差不多了，蘇清妤也不再侍奉。

那日一早，蘇清妤穿戴好之後，按照以往的規矩去鬆鶴堂請安。這段時日因為照顧林氏，有小半個月沒去請安了。

老夫人見蘇清妤進來，下意識地撇了撇。這段時間蘇清妤辦的事，沒一件是合心意的。

本想開口說幾句，又想起了蘇清妤那門富貴無極的婚事，還有沈家對的看重。

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還在蘇清妤行禮之後，用力扯出一抹笑意。

“清妤來了，坐吧。元嬤嬤，去端一盞大小姐喜歡的糖酪來。”

雖說是在笑，但是蘇清妤怎麽看，都覺得那笑容有些勉強。

也不在意，起福了福，“多謝祖母惦記。”

“老夫人，我們是不是來晚了？”隨著一聲爽朗的笑意，雪姨娘走了進來。

蘇清妤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雪姨娘在老夫人這已經這麽得臉了？一個姨娘，也敢在鬆鶴堂大呼小，這個家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隻見雪姨娘一石榴紅刻妝花褙子，藕荷金邊襦，頭上是一對赤金的朝五掛珠釵。再配上那副咧到邊的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高中狀元了。

蘇清妤盯著頭上的釵子看了兩眼，若是沒看錯，那應該是祖母的。

看來這幾日的工夫，雪姨娘已經把老夫人哄高興了。

蘇宜慧和蘇元愷跟在雪姨娘後，蘇宜慧依舊像是一隻傲的孔雀。蘇元愷也是一臉的春風得意，看見蘇清妤的時候，隻斜了一眼。

老夫人見他們進來，笑容比剛才真誠多了。

“聽說元愷昨日又去徐家了？”蘇老夫人笑著問道。

從前總是瞧不上雪姨娘下人的出，不像顧若雲，哪怕夫家獲罪，那也是世家大族養的小姐。

所以對雪姨娘的兩個孩子，本也不抱什麽希。

可眼下顧若雲的事敗，名聲盡毀，蘇元澈應該是不能襲爵了。蘇元愷雖說沒有大才，但是好歹和徐家算是姻親。雪姨娘最近又來的殷勤，老夫人便也了讓蘇元愷襲爵的心思。

雪姨娘聽老夫人問，便白了蘇元愷一眼，然後說道：“老夫人該打他一頓，昨兒晚上和徐六爺，還有幾位世家公子喝酒，喝到了夜裏才回來。”

“醉那樣，睡前還囑咐下人，早上一定喊他起來，給您請安。”

“要我說，再喝那麽多，就不該讓他進府。”

雪姨娘的話聽著是教訓，實則也是顯擺蘇元愷在外麵能和徐六爺一起喝酒，又向老夫人表明了他的孝順。

果然，幾句話說得老夫人眉開眼笑。

“你也別教訓他了，在外麵走，這些都是難免的。”

“下次再喝多了酒，就不必來請安了，多躺著歇歇是真的。”

蘇元愷應了聲是，又看向蘇清妤。想起姨娘說的，他想坐上世子的位子，最好得到大小姐和夫人的支持。

便覺得有必要跟蘇清妤拉近下關係。

“妹妹，往後你若是在沈家欺負了，就回來跟大哥說，大哥一定給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