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並未理會程如錦,而是走到老夫人的轎子前,虛扶了一把,完全當自己是家裏晚輩一般的姿態。
沈家大夫人陳氏也迎了出來。
“叔母來了,快請進。”
“我可有日子沒見到清妤這丫頭了,真是越長越標致了。”
蘇清妤看著陳氏關切的目,心裏冷笑,陳氏這樣,隻覺得惡心。
和沈昭的婚事是十年前兩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定下的,這幾年沈家權勢越來越盛,陳氏便有了想退婚的意思,私下裏沒給白眼,覺得配不上沈昭。
前世沈三爺離世後,陳氏便轉變了對的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當時還以為陳氏終於看見了的好,接了。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利用。
沈三爺驟然離世,大房和二房本來不及傷心,就開始爭權奪勢,謀奪產業。蘇清妤不出侯府,還有個做皇商的外祖家,是沈昭眼下最需要的助力,陳氏這副臉,也不過是想抓落實婚事罷了。
一行人進了慶元居的宴息室,就見沈家老夫人正在臨窗的炕上坐著,一素,眼眶紅腫。
見蘇老夫人進來,忙讓邊的婆子扶著起,上前拉住蘇老夫人的手,“弟妹,你來了?快坐。”
蘇老夫人扶著坐下,寬道:“嫂子節哀,之修走的突然,你要保重子。”
“我就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他還不到三十歲,還未娶妻生子,怎麽就遭了禍了。”沈老夫人說著,又住棉帕輕輕拭了兩下眼角。
陳氏心裏記掛著沈昭的婚事,便上前勸道:“母親,叔母,你們年紀大了,切莫太過傷心,免得傷了子。”
又吩咐沈昭,“你帶著清妤去給你三叔上香,小心護著,別被人衝撞了。”
沈昭躬應是,帶著蘇清妤和程如錦去上香。
一路上,沈昭一直和蘇清妤說著沈家最近的瑣事,語氣親近,看不出一點對這門婚事的抵。
蘇清妤餘描向邊的程如錦,見一直咬著下,時不時幽怨地看著沈昭,就差直接撲到沈昭上了。
而沈昭則會時不時給程如錦一個眼神,開始是安,後來直接是警告。
蘇清妤微微搖了搖頭,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前世是多瞎,愣是沒看見這倆人私下裏眉來眼去的樣子。
因男有別,所以院也設了小靈堂,眷們都在院上香。
上香的地方離慶元居不遠,院的管事婆子在此守著,還有幾位沈家的小姐在跪著燒紙。
蘇清妤恭敬地走上前,接過婆子遞過來的香,跪下磕了三個頭。
磕頭的時候,蘇清妤在心裏很認真的跟沈三爺道了歉。說一會可能會擾了他的喪禮,讓他不要怪罪,也是不得已。
心裏嘀咕完,起好香,退到了一旁。
再回到慶元居的時候,沈家三小姐沈月正給老夫人送參湯進來。
“祖母,您好歹喝兩口,不然子不住。”沈月一孝服,在邊上勸著。
沈月是沈家大房庶,親母早亡,自小就在陳氏邊當嫡養著,也記在了陳氏名下。
前世沈月和蘇清妤好,幾次幫蘇清妤說話,甚至不惜頂撞陳氏。
因沈三爺離世後,沈家大房和二房爭權爭的厲害。可兩房的主事人加一起,也比不上半個沈三爺的能力,沈家接連出事,一度舉步維艱。
蘇清妤被殺之前的半年,沈月由陳氏做主,嫁給了端親王做繼室。那端親王已經四十多歲,後宅小妾就不於幾十人。
為這事,蘇清妤幾次求沈昭,但是都沒能改變沈家的主意。那時候老夫人又病重,整日昏睡著,陳氏一手遮天,沈月到底嫁去了端親王府。
沈老夫人沒喝湯,吩咐沈月和沈昭,“你們帶著蘇家兩位小姐下去說話,不可怠慢了。”
沈月和沈昭躬應是,帶著蘇清妤和程如錦出了正房。
因是喪禮,不是尋常的聚會,幾人不好說說笑笑,便找了一雅致的花廳說起了閑話。
“來人,上極品紫筍,清妤妹妹喜歡。”沈昭薄輕啟,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灼灼地看著蘇清妤。
“多謝沈昭哥哥,難為你還記得我喜歡喝紫筍,哦,對了,表妹怕是喝不慣紫筍吧?”
沈昭也不知怎麽想的,口說道:“再上一壺桂花茶,加一勺椴樹。”
說完自己也愣住了,連忙下意識看向蘇清妤,見蘇清妤已經轉跟沈月說話了,才鬆了口氣。
程如錦剛才還委屈的神,立馬就舒展開了,笑著說道:“多謝沈昭哥哥。”
等到下人們上了茶,蘇清妤看向程如錦的花茶,“表妹這點喜好,連沈家的下人都知道了?”
沈月並未聽見剛才沈昭的話,詫異不已,“這是個什麽喝法?我怎麽沒見過?”
蘇清妤解釋道:“表妹是江南人,喜歡甜一點的花茶,我們府上是常年備著的。”
沈月便更狐疑了,嘟囔道:“程小姐名聲這麽響亮麽?連我們府裏的下人都聽說了?”
沈昭心下慌,解釋道:“是我之前聽清妤妹妹說的,剛才便吩咐了一聲。”
又覺得不能再在這陪客了,萬一被蘇清妤發現了端倪,事就麻煩了。
便起說道:“我還要給三叔寫祭文,就先回書房了,月兒陪好客。”
沈昭離開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程如錦又手額,低聲說道:“我有些頭暈,可否去客房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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