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南方真的發生了地?”
“也就是說,丁先生的卦象是對的。”
“我就說丁先生算的很靈吧,你們剛開始都不相信我!”
“……”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丁一元上。
他從進殿開始,就始終是這樣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不管是方才差點要被拖出去斬了,還是現在他的卦象應驗了,他的麵上都沒有一一毫的波。
當所有人都看向他時,他眼底出悲天憫人的神:“皇上,這就是國師妄言,篡改天命的劫難,國師是天命做事,落在他上的報應,會全部變天譴,若是不置祁氏國師,天下黎民百姓將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不、不是……”祁國師臉都白了,“他是江湖騙子,他在無中生有……”
他不明白,為何真的能算出有地。
他做了這麽多年國師,在登星臺做了那麽多場法事,從未接收到過上天的旨意。
難道是因為他沾上了銅臭之氣,便失去了資格嗎?
皇帝的眼底是一片冰霜。
丁一元的卦象已經應驗了,也就是說,丁一元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的大晉,要因國師而遭難了。
“祁盛,跪下!”皇帝怒聲開口,“欽天監國師祁盛,為國師二十餘載,以權謀私,位素餐,篡改天命,不敬江山社稷,不尊皇室宗廟,不思黎民百姓……三日後,午門斬!”
“皇上!還請皇上饒命!”祁國師整個人都萎了,“微臣陪在皇上邊二十餘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皇上念及微臣一片苦勞的份上,網開一麵,留微臣一條命……”
他得了那麽多銀子,還沒有一天,就小命休矣,他如何甘心……
皇帝一腳將他給踹開:“念在你尚有苦勞的份上,朕便免你挫骨揚灰,來人,帶下去!”
殿外的林軍走進來,四個人,押住祁國師的肩膀,將他拖了出去。
他求饒的聲音漸漸遠了。
大殿的眾人不由唏噓不已。
國師乃正一品,和其他的一品又不一樣,主要是為皇上辦事,常年都陪在皇上邊,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也隻需皇上一句話,說斬便斬了。
皇帝隻是失神了一瞬間。
就像當初老四謀反死了,他也隻是在看到老四之時有些難過而已。
那點點緒,本就影響不到他。
他很快恢複了正常,目落在丁一元上:“如今國師之位空虛,丁先生可願為我大晉朝國師?”
眾臣:“……”
國師人都還沒死,皇上這就找上新國師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沒有人能永遠站在最高。
丁一元心口猛地一跳。
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雲小姐說準了。
皇上竟然親口邀請他為國師……仿佛做夢一樣。
他心中雖然驚濤駭浪,麵上卻沒什麽變化,輕輕搖頭道:“草民自由慣了,當不得國師,多謝皇上好意。”
眾臣一個個都驚訝了。
這個道士究竟知不知道國師意味著什麽,那可是一品階,位於百之上,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他竟然,就這麽拒絕了?
不過也有可能,真正的世外高人本就不在意這個。
皇帝的目裏漸漸有些欣賞,若是丁一元一口就答應下來,他或許會懷疑一下。
他撚了撚手指道:“丁先生能提前算出地龍翻這樣的大事,足以說明丁先生的本事,丁先生若為國師,乃大晉朝百姓之福,朕希丁先生好好思索一下。”
丁一元微微思索了一下,抬頭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問問老天爺的意思。”
他出三個銅錢,席地而坐,和幾天前算卦的架勢一模一樣,端詳了片刻之後站起:“看來,我後半生就要在這皇城了,這是我的命數。”
皇帝大喜。
他方才還在想,若丁一元還是拒絕為國師,他要不要下一道聖旨。
他擔心用聖旨把人留下來,會讓丁一元心生不滿,繼而不忠於大晉。
好在,老天爺也站在大晉這一邊,這樣的結果,可謂是皆大歡喜。
“不過——”
丁一元突然又開口。
皇帝的手指頓住:“不過什麽?”
丁一元咳了咳道:“草民學藝不,隻在算命這一途頗有心得,但欽天監除了算命,其餘的,譬如推算天象、製定曆法、推步之事等,草民隻學了個皮,怕是難以勝任……”
“欽天監有監證副監主簿,這些事不需要你一介國師去做。”皇帝大聲道,“高公公,傳朕旨意,任丁一元為欽天監國師,速布告天下。”
高公公立即領命去辦。
丁一元掐了一個手決,道:“凡是過往,皆為塵土,祁國師篡改天命之事,還有兩件尚能扭轉,一是南方地,隻要朝廷好好賑災,安民怨,減百姓流離失所,自然會擊退天譴。”
皇帝點頭。
從七天前丁一元算出這個卦象之後,他就已經命戶部層層下達命令,在南北界的湖州之地籌調了大量的糧食,再有南疆之地啟城收歸之後,糧倉有多達三百萬斤糧食,賑災是完全夠了。
他不問道:“那第二件事是什麽?”
“草民算出,祁國師壞了一段天作姻緣。”丁一元緩聲開口道,“男,主煞,財星弱,命中注定孑然一。而星弱,嫁人必克夫,從八字上看,這二人都不該與人相配。但若八字合在一起去看,便能看出,男命財星在星的影響下,熠熠生輝,這就是命理上的天作之合,是上天注定的一對好姻緣。”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恍恍惚惚都明白過來說的是誰。
果不其然,丁一元下一刻就道:“平西王與雲家長的八字十分合適,祁國師卻算出八字相克的結果,這就是惡意篡改天命,至於祁國師為何如此做,這個草民就算不出來了。”
聞言,雲思麟一個箭步上前:“皇上,雲家現在這樣的況,不適合與皇子聯姻,婚事未定就有人從中作梗,要是婚事了,還不知道會生出多風波。”
楚翊也拱手道:“父皇,兒臣寧願孑然一,永不娶妻。如今南方地,兒臣願前往賑災!”
皇帝沉著眉眼。
雲家已經充分表明了不參與皇權鬥爭的決心,他應該信任雲家。
要是因為自己的懷疑,而壞了一段命中注定的好姻緣,雲家現在可能不會說什麽,日後呢?
當雲家長一輩子孤苦伶仃,雲家心中會沒有怨恨嗎?
雲家男子皆戰死沙場,雲家不該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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