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正要出宮門。
就被殷嬪邊的老嬤嬤給攔住了。
“王爺,娘娘讓您去一趟。”
楚翊側眸看了一眼。
老嬤嬤連忙低頭。
王爺的目向來冰冷,骨子裏的一寒勁從四周蔓延過來,和秋夜的冷空氣融為一,讓人忍不住後退一步。
就在以為楚翊會拒絕之時。
男人邁開步伐,朝長秋宮而去。
這時已經是戌時末了,宮中許多大殿的燈都滅了,寂靜的長廊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很快就到了殷嬪所居的大殿。
楚翊剛走到門口,迎麵就是一個杯盞砸出來。
他都不需要避開。
因為他知道,他的母妃永遠都不會傷他。
杯盞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碎裂開。
“你說你,這短短幾天,都闖了多次禍了!”殷嬪掀開珠簾走出來,“先是抗旨拒婚,接著擅自接管雲家軍,如今竟然敢殺了太後邊人,秦嬤嬤那是在宮裏橫著走的人,你竟然剁了秦嬤嬤的雙臂,你、你、你這是要反了!”
“若我真要反,如何能從書房全而退?”楚翊倒了一杯茶遞給殷嬪,“母妃降降火,這點小事,不值得生氣。”
殷嬪哪有什麽心喝茶,皺眉道:“太後的事,就這麽罷了?”
“此事父皇自有安排,母妃不必再心。”楚翊開口,“這段時間,除了請安,勿再去康寧宮。”
殷嬪也是宮中老人了,自然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聞言立即點頭。
說完了話,楚翊提步就走。
“等等!”
殷嬪的聲音在後傳來。
楚翊回頭:“母妃還有何事?”
殷嬪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道:“你府裏的那名子,我讓人查過了。”
“母妃,你……”楚翊臉上帶著難以置信,“母妃竟然查我?”
殷嬪笑了笑。
雖然這個兒子主意大,但隻要這個當母親的想查一些事,那就一定能查到。
這個世界上,哪有兒子逃得出母親的手掌心呢。
“翊兒,你是堂堂三皇子,皇上親封的平西王,你這樣的份,不該和一個農有任何牽扯。”殷嬪語重心長開口,“更何況,我還查到,這農五六年前在宣武侯府上伺候,這樣的份,給你提鞋都不配。”
楚翊麵冷凝:“既然母妃知道了,那我就不瞞著了,不管份如何低微,我都要娶為王妃。”
“你說什麽,你瘋了?”殷嬪將茶盞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我為你挑選的譚家小姐、方家小姐,哪個不比那個農強,你……”
楚翊直接打斷的話:“這京城貴千千萬,但我心上人隻有一個,我會請父皇下旨賜婚。”
“你敢?!”殷嬪氣的腦門心都在疼,“你父皇絕不會答應賜婚,你別妄想了!”
“父皇不答應不要,我慢慢勸著就是了。”楚翊抿了抿,“母妃心不好,我就不讓瑜哥兒和長笙叨擾母妃休息了。”
他吩咐嬤嬤將兩個孩子帶出來。
嬤嬤看了一眼殷嬪,見主子沒什麽反應,於是將兩個已經睡了的孩子抱出來。
“母妃早些休息吧。”
楚翊一手抱一個孩子,轉離開了長秋宮。
“我這是生了個什麽孽障!”
殷嬪氣的躺在榻上,讓宮給按一下位,不然頭疼的一晚上都睡不好。
“郭嬤嬤,你說,皇上要是真給老三和那個農賜婚,該當如何?”
老嬤嬤搖頭:“一個農哪裏配得上咱們王爺,做王府的洗腳丫環都是高攀了,但,王爺為那子拒婚,已然是了,王爺知道皇上和娘娘不會答應,所以才接到王府……那子在王爺邊,夜夜枕邊風吹著,老奴擔心,王爺為了心上人,怕是真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
殷嬪麵很沉。
老三抗旨拒婚、擅自接管軍隊、斬了太後心腹,這三件事,哪件不是大逆不道?
再做出什麽事來,似乎也不稀奇。
皇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會一次又一次縱容老三胡來。
必須,將那個農給置了。
秋夜涼如水。
晨起一層霜。
楚泓瑜睜開眼睛,發現不是宮中的床幔,連忙推了推邊的妹妹:“長笙,快醒醒,我們回家啦,可以去見娘親了!”
雖然在宮裏也很好玩,但他更想和娘親待在一起。
小姑娘了眼睛,一臉茫然的左看右看,然後從床上跳下去。
“唉喲小郡主,可不興腳踩地上,會著涼。”鄭嬤嬤及時進來,“老奴先給郡主穿裳……”
外頭候著的宮端著水走進來,伺候兩位小主子穿梳洗。
這時,耳朵很靈的楚泓瑜忽然聽到了前院傳來的聲響:“咦,我怎麽好像聽到了皇的聲音?”
鄭嬤嬤給他整理好衫,眼觀鼻,鼻觀心道:“世子大概是聽錯了,早膳已經備好,老奴伺候世子郡主用膳吧。”
楚泓瑜了耳朵。
大概是離開了皇宮,有些想皇了吧。
與此同時。
平西王府前院,殷嬪帶著數十個宮人,與楚翊對峙。
“翊兒,別母妃把事做的太難看。”殷嬪的臉沉至極,“你知道的,我出宮一趟不容易,既然來了,就必須帶走那個農。”
楚翊開口:“母妃,人這一輩子,遇到自己的心上人不容易,我既然帶了王府,就一定會護著。”
殷嬪都氣笑了:“怎麽,你這是要為一個人,站在我這個親生母親的對立麵?”
楚翊搖搖頭:“是母妃選擇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翊兒,你這是我搜王府嗎?”殷嬪一字一頓,“你是我大晉朝的皇子,你王府的當家主母,應當是貴典範,應當是能獨當一麵的千金閨秀,而非一介農,若你實在是喜歡那子,留著也無妨,我可以求你父皇,讓做一個侍妾,這已經是天大的臉麵了。”
楚翊麵一沉。
郭嬤嬤連忙打圓場:“王爺,那子的份確實隻能做一個侍妾,不過,若日後生下孩子,王爺把提為側妃,不是皆大歡喜嗎,王爺還是別因為這點小事和娘娘置氣了。”
殷嬪沉眉。
已經退讓了許多步,希這個兒子別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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