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雲初和謝娉這才回到謝家。
這一天,謝娉在雲家結識了許多從前連話都說不上的人,越來越確信,當初慶安寺的那個選擇無比正確。
雖然沒有嫁妝,但沒什麽關係,為安靖王妃後,該有的都會有。
第二天早上,謝世安依舊是第一個來請安。
他腦袋上有個疤,是上回謝世惟砸破後留下來的印記,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懷德學院還有幾天就休假了吧。”雲初看著他道,“等到九月就要去國子監讀書了,等你父親病好了,讓他想辦法帶你先去見見國子監的老師。”
謝世安本來想說,讓外祖父帶他去見國子監祭酒,但母親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提要求。
他拱了拱手,走出花廳。
不一會兒,其他請安的人都到了。
謝家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謝家人的心態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聽雨牽著謝世允安安靜靜站著,除了請安幾句話,沒再言語。
陶姨娘天天帶謝世康,這是個早產的孩子,比一般孩子都難帶,哪怕有娘幫忙,年輕的都已經快熬不住了。
江姨娘則在伺候病中的謝景玉,也是日夜熬著,氣很不好。
“沒什麽事就都退下吧。”雲初揮了揮手,幾個姨娘低著頭退了出去。
回到室,換了爽利的裳,帶了一些小孩喜歡的玩意,就準備啟程去京郊的溫泉莊子上去了。
剛走出笙居的院子,江姨娘就去而複返道:“夫人,大人說有要事和夫人商議,請夫人去一趟。”
雲初皺眉:“就說我沒空。”
“昨兒下午大人就讓妾來了笙居好多趟,夫人一直沒回來,便作罷了。”江姨娘低聲道,“夫人還是去一趟吧。”
雲初估著自己大約午時才能回來。
扯了扯,跟著江姨娘朝謝景玉的書房院子走去。
剛進去,就聞到了嗆人的草藥味兒,在整個院子裏彌漫著。
“大人,夫人來了。”
江姨娘站在門口匯報了一聲,等雲初進去後,轉去院子裏看藥爐子。
雲初邁步進去:“讓江姨娘尋我來是有什麽事商議?”
謝景玉的目落在的服上,和尋常不一樣的打扮,他開口:“夫人是要出門嗎?”
“嗯,去城外的莊子上看看。”雲初隨口答道,“時間不早了,有事快說吧。”
說話的時候,注意到謝景玉那張臉白的有些嚇人,本來就皮白,病了之後,變了慘白。
還看到,病床邊的窗臺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盆花。
走近,仔細瞧了瞧,不由彎起笑了,這花,認識。
前些時候,尋著給謝景玉尋那男子避孕的方子時,就在書上看到了這花,能讓男人斷子絕孫,還有許多副作用。
開口:“這是誰送來的花?”
“前幾天安哥兒送來的。”謝景玉不說這個事,頓了頓道,“嶽父大人近來可忙,你能不能讓嶽父大人帶著安哥兒去見見國子監祭酒?”
雲初笑了。
謝世安可真狠,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此狠手。
開口:“我爹這幾天就要離京了,怕是不出時間去見國子監祭酒,安哥兒如此優秀,想來不需要我爹引薦,也能國子監祭酒的眼,夫君好好養病,就別心這個事了。”
說完,邁步走了出去。
雲初帶著聽雪前去京郊,在馬車上瞇了一會,很快就到了莊子門口。
這是第三回來這裏,所見之景和前兩次大不一樣了,莊子門口煥然一新,毫看不出是荒廢了二十多年的莊園,走進去,寬闊大氣,樹木茂盛,假山流水,雕梁畫棟,很有層次。
“見過謝夫人!”
程莊主帶著莊子上的下人給雲初請安。
除了莊主和一個管事媽媽是平西王府的人,其餘基本上都是陳伯安排的人手,其中聽霜和九兒算是雲初的心腹。
“如今還缺幾個賬房。”程莊主恭敬的道,“王爺的意思是,賬房請謝夫人來安排。”
賬房就是管錢的人,一般況下,合作的雙方會拚命往賬房塞自己的人,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平西王此舉,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心存試探。
雲初自然也不會真的應下,開口道:“我這裏隻能安排三個,還缺兩個得麻煩程莊主選幾個信得過的來。”
程莊主低頭應下。
剛說完,一輛馬車就停在了莊子門口,車還沒停穩,一個團子就從大門口衝了進來。
“雲姨姨,我好想你!”
楚泓瑜蹬蹬蹬爬到了雲初上。
昨天有雲振江那個家夥盯著,他都沒和娘親好好抱一抱。
雲初剛把小家夥抱起來,楚長笙也衝了進來,雲初單手把撈起來,一邊抱一個。
還好特意選了一爽利的裳,不然可不方便抱兩個孩子,也還好這兩個孩子太瘦太輕了,不然也抱不,不過希他們重一些,胖一點……
看到這一幕,那程莊主整個人驚呆了。
謝夫人什麽時候和王府兩位小主子關係這麽好了?
他抬頭看到王爺麵如常的走進來,目落在謝夫人的上,角帶著一淺淺的笑。
他再度震驚了。
他是殷家的老人了,一直為王爺辦事,常常和王爺打道,可以說,他就沒怎麽見王爺笑過。
應該說,他隻見過王爺冷笑,像現在這般,平和的笑容,見所未見。
“瑜哥兒,下來。”楚翊淡聲開口,“你是男子,讓謝夫人抱著什麽樣子?”
眼前的子抱著兩個孩子,腰都彎了,明顯有些吃力。
楚泓瑜賴著不肯。
楚翊眼神一冷,目中明顯帶著威脅。
小家夥知道,要是不乖乖聽話,下回父王就不帶他出來了。
他隻得可憐從雲初上下去。
雲初抱著安靜的小姑娘,朝楚翊行了個禮:“見過王爺。”
楚翊擺手:“你我二人共同經營莊子,謝夫人見到我還行禮就太見外了。”
雲初越來越覺得,這位人人都懼怕的平西王,其實平易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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