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小小睡了一覺就醒了。
睜開眼,看到一張小臉在麵前放大。
“姨姨,你醒啦。”
楚泓瑜趴在床邊上,十分乖巧的模樣。
“小世子非要進來看著你睡覺。”柳芊芊很是無奈的低頭,“小世子,現在咱們可以出去了嗎?”
楚泓瑜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姨姨醒了一個人多無聊呀,我在這裏給姨姨講故事好不好?”
雲初撐著坐起來一點點,了他的:“昨天晚上沒有嚇壞吧?”
“有姨姨保護我,我一點事都沒有呢!”小家夥拍了拍脯,隨即歎了一口氣,“父王說,男子漢大丈夫要保護人,可是我太小了,保護不了你,不過姨姨你放心,等我長大了,誰敢欺負你,我十倍還回去!”
他看了邊上的柳芊芊一眼,湊到雲初耳邊道,“等我長大了,就代替父王把你娶回家,這樣就可以明正大喊你一聲娘親啦!”
雲初:“……”
了孩子的腦袋,“那姨姨就先謝謝你了。”
柳芊芊心中歎,這孩子和初兒看起來真親昵,要是不知道的人見了,怕還以為是母子呢。
“姨姨,我昨天在書裏看了個很有趣的故事,我給你講一講。”小家夥開口道,“書中說,有一個孩子特別聰明,學什麽都會,他父親特別得意……”
他講著講著,就爬到雲初床上去了。
正是大夏天,雲初隻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小家夥也不怕熱,隔著被子窩在雲初的懷中,有滋有味的講起來。
雲初大傷未愈,雖然剛睡了一覺醒來,但說了一會兒話,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
聽霜將熬好的藥端進來,準備伺候喝下。
楚泓瑜從床上爬起來:“我來我來,我給姨姨喂藥好不好?”
他用勺子舀起藥,吹了吹,再吹一下,這才慢慢送到雲初的邊。
雲初喝下去,笑著道:“謝謝瑜哥兒。”
楚泓瑜人雖小,但鐵了心要幹一件事,沒有幹不好的道理,他認認真真,竟然把一碗藥給喂完了。
喂完藥後,連忙問聽霜:“餞呢?”
聽霜低著頭回道:“夫人不吃太甜的東西,沒有準備餞。”
“那怎麽行?”小家夥皺起眉,“每回吃藥都好苦好苦,不吃點甜的東西,那苦味一整天都在裏,好難的……”
他在上了,“出門的時候,嬤嬤給我的棗,姨姨,張開,啊——”
雲初雖然不喜甜食,但這是小家夥的心意,哪有拒絕的道理,張開,一顆棗塞了進來。
滿滿的甜味的口腔裏蔓延,一顆心也似乎浸染在罐之中,甜的。
人生太苦了,這口甜有些舍不得吞下去。
“姨姨,喝了藥就要好好休息,我先走啦。”楚泓瑜從榻上跳下去,乖乖站在床邊,“明天我帶長笙一起來看姨姨。”
柳芊芊驚訝。
所以,平西王府的小郡主和初兒的關係也很不錯?
初兒天天在謝家後宅裏,怎麽會有機會和小世子和小郡主走得這麽近?
到了外麵,楚泓瑜乖乖走到楚翊邊:“父王,雲姨姨休息了,我們也回去吧。”
楚翊第一次覺得兒子懂事了。
他還以為這小子要賴在雲家不走,都做好了用雷霆手段將孩子帶回王府的準備……
“父王,姨姨問長笙怎麽樣了,明天帶長笙一起來。”
楚翊了眉心。
說好了隻來看一次,誰答應明天還來了?
雖然謝夫人救了這小子,但來多了也不合適,除了探病,還有許多法子表達謝意。
他一個男子,天天帶著兒子來看人家眷,若傳出去了,影響的不是他,而是謝夫人,他那唐突的舉本來就給謝夫人帶來了困擾,若日日來雲家,謝夫人怕是會疑心他有什麽……
想到這裏,楚翊眼前浮現出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
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他的耳不由自主就紅了,咳了咳,麵淡然道:“雲大人,雲夫人,本王就先告辭了。”
雲澤點頭,親自送二人出去。
走到外麵,一輛馬車停在了雲府門口。
雲澤皺了皺眉,父親不在京城,雲家很有人來拜訪,今日怎麽一波接一波。
他看了一眼馬車,認了出來,是宣武侯府的馬車。
秦明恒是聽說,昨夜雲府半夜請醫上門治病,這一大早,他特意請醫來侯府為他夫人請平安脈,問了才知道原來是雲初馬車失事了傷,正在雲府養病。
他有些擔憂,於是來雲府打聽一下消息。
誰知,剛下馬車,就撞見了平西王。
他一個外姓的沒有實權的侯爺,在皇上親封的王爺麵前,什麽都不是,他立即低頭行禮:“下見過王爺。”
楚翊冷冷盯著他。
這幾年,他很忙,一是東奔西走,忙著給兩個孩子治病,二是接旨去各地各州剿匪,常年不在京城。
近段時間以來,終於能長時間停在京城,多次找宣武侯喝茶,宣武侯卻總避而不見。
他正準備強行迫宣武侯進王府,竟就在雲府門口撞見了,這是個好機會。
“上回找宣武侯喝茶,宣武侯說病了,本王瞧著,神好。”楚翊開口,“正巧有些事要問宣武侯。”
秦明恒低著頭,了紙扇。
五年前事發後,平西王問了一次。
兩個孩子出生後,平西王又抓著他問了一次。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問!
他跟著楚翊走到了雲府門口的大獅子前麵:“王爺,下早就說過,五年前那子辱後就躲起來了,直到早產臨盆,下才知道的住,等下到的時候,已經難產死了,兩個孩子也沒了氣息……下是以為孩子死了,不敢送去王府,這才扔在王爺的必經之路上……王爺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他現在都不敢相信,渾死氣的兩個早產孩子,竟然被養活了!
他絕不會告訴楚翊,當年那個子就是雲家大小姐!
他得不到的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
楚翊冰冷。
若是能查清楚,他就不必來問了。
他開口:“本王是要問宣武侯,那子可還有什麽家人?”
太醫說,長笙的病需要親人陪伴,或許哪天就開口說話了,可他們的娘親已經死了,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法子。
在皇家,親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了。
他很早就想找到孩子們親生母親的家人,但常年剿匪不開,如今終於堵住了宣武侯。
那子難產而死,這些年來他始終有個心結,找到子的家人,他會好好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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