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人，杜姨娘臨死之前告訴我，當年並不同意將小公主抱來恒王府的，是先皇後的堅持，說盛大人定然會幫護住的骨，因為皇後娘娘認識的盛鳴宵，是個溫文儒雅的有義的人！”衛彧的話讓盛鳴宵猛地抬起了頭，不可置信看著衛彧，隨後傻傻笑出了聲：

“當真，當真這樣想我的？”盛鳴宵哭了笑，笑了哭，可是下一秒，衛彧已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到了他旁，將短匕抵在了他脖頸：“當年，先帝臨死前究竟留下了什麽言，或者留下了什麽？”

盛鳴宵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命如今在衛彧手中，他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辜負了的信任，是我……”

盛鳴宵竟然流出了兩行熱淚，衛彧皺著眉頭，看著喃喃自語的盛鳴宵，又聽他說：“是我的錯，這麽多年來，我以為我能夠改變什麽，原來到最後，什麽都不由己！”

“是我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衛家軍，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

衛彧沒有想到先皇後臨死前的一句話竟然有這麽大的殺傷力，竟然能夠讓盛鳴宵這隻老狐貍瞬間沒有了任何鬥誌，就見盛鳴宵手，從脖子掏出了一條細繩，用力往下一扯，一個護符落在了他手中，他抬手：

“這裏是先帝親筆寫下的關於陛下弒兄奪位的證據，也正是因為這保命符，薑帝這麽多年來才不敢我，生怕我將所有事捅了出去……是我的錯，當年若不是我……所有的事也不會變如今這般模樣！”

盛鳴宵將平安符遞給了衛彧，衛彧手接過，卻聽盛鳴宵仿佛看了什麽，說了句：“黃泉路上，希不要怪我，還能我一聲宵哥哥……”

下一秒，他竟然抓住了衛彧的手，想將衛彧手中的短匕狠狠往自己的脖頸一抹，可是衛彧卻比他速度還要快，將短匕一收，盛鳴宵撲了個空，眼中是一片迷茫。

衛彧冷聲說道：“這樣死去，豈不是太過便宜你了？你對衛家軍所做的事，對先皇後所做的事，總該要贖罪才是！”

盛鳴宵不明白衛彧所言，但是因為衛彧的一番話，他的心中是真的沒有了半分的鬥誌，當年若不是自己晚了一步上門提親，他心中的姑娘也許就不會了深宮，從此二人份天差地別。

他們相識於年，青梅竹馬，卻在最後造化弄人。

盛鳴宵這輩子的憾就是沒有將先皇後好好護住，當年薑帝繼位之後，在深山的山中發現了死去的先皇後，無人知曉那一夜的盛鳴宵痛哭了一整夜，萬分自責。

如今從衛彧口中聽到了杜小娘所言，盛鳴宵呆坐了好一會兒之後，竟然掩麵痛哭。

衛彧看了一眼手中的平安符，將東西放好，轉走出了盛鳴宵的屋子，大薑，還不夠。

若不是盛鳴宵的私心，今日他的小媳婦也不會差些出事，盛鳴宵該死！

但是他必須活著，衛家軍的清白，還必須由他來告知天下，在盛鳴宵邊多年，衛彧早就清了他的脾。

盛鳴宵這個人自視清高，表麵看起來什麽都不爭不搶，實則是因為做事瞻前顧後，猶豫不前，又膽小怕事，想來將小公主留在恒王府又把衛彧帶在邊，已經算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了。

否則換旁人，手中有先帝孤又有前朝忠誠子，早就反了這天下。

盛鳴宵的一輩子，都是在猶豫不決中度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盛塵縈這十五年的安寧。

但如今，盛鳴宵也該贖罪了！

……

衛彧回了涼秋院，院子裏站了個人，柴三柴四一聲不敢吭，就連冬霜也甚是畏懼。

衛彧走了過去，沒有抬頭：“李叔，你不該來此。”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年衛忠衛將軍的舊部，衛彧尚未來恒王府之前教會衛彧一武藝的人。

“小主子，若是屬下再不來，誰人能夠阻止小主子胡行事？”這麽多年來，李叔帶著尚存的衛家軍在暗，一路扶持衛彧走到今時今日的位置，就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小主子讓當年的事重見天日，還衛將軍一個清白。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按著計劃在進行的，可是自從上次秋獵之後，原本應該死去的三皇子安然無恙，他們計劃扶持的先太子卻死在了小主子的劍下，問及緣由，衛彧周皆是寒冽，隻說了句他該死。

李叔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讓小主子臨時改變計劃的竟然是涼秋院的這個姑娘，當年小主子來到涼秋院當個小侍衛的時候，李叔也覺得是好的，畢竟誰人都會懷疑恒王府的一個小侍衛會是前朝將軍之子。

可是現在，在今日知曉了小主子竟然在宮中差些殺了薑帝的時候，李叔坐不住了，出現在了涼秋院中。

“胡行事？”衛彧抬眼，淡淡了看一眼院子裏的幾人，柴三柴四垂頭，他們的父親也是當年衛家軍之人，這麽多年來追隨衛彧一路走到了這裏。

“薑煬一家，哪個不是該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別？”衛彧開聲，語氣都是冷冽，說出的話卻是讓李叔一噎，倒也是對的，隻不過……

“可是小主子不要忘了，這屋子裏頭的姑娘，是盛鳴宵的兒，當年盛鳴宵做過什麽事，小主子心中比屬下還清楚！小主子不能為了兒私，忘了自己上的重任！”李叔急得說了出來，柴三柴四都是知曉衛彧的份，可是院子裏還有一個冬霜，什麽都不知道。

如今像是聽到了什麽大一樣，盡量小自己的存在，心中卻是慌到不行，什麽都沒有聽到！

更加不知道，大人竟然想要殺了當今的陛下以及皇家的人！

“李叔！”衛彧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年來小公主的份他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生怕給招來飛來橫禍，他隻想讓開心快樂生活下去，外頭的所有一切，他來擋著。

可是如今，李叔以及所有跟隨他的人都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仇人的兒……

衛彧看了看院子裏的其他三個人，柴三立刻明白過來：“屬下們先到外頭守著。”

然後帶著柴四還有冬霜急忙退了出去，冬霜嚇得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