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服務生給鐘小姐送毯,你慢坐。”秦既南耐心告罄,將剩下的大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中,干脆利落地起離開。
“你——”鐘司遙傻了眼。
家宴結束,車里,秦廷遠冷了臉。
父子倆氣低沉,司機知識趣將車開快了些,開回老宅,進門,秦廷遠就秦既南跟他來書房。
“你到底想娶誰,你跟我說說?”
秦既南在圈椅上坐下。
他波瀾不驚的,秦廷遠更來氣:“你和桑寧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勝似兄妹,不愿意娶,好,那鐘家姑娘呢,人家自小在國外長大,和你可沒見過面,這次又有什麼借口。”
秦既南垂眼喝茶。
“給我說話!”秦廷遠提高聲音。
“您想讓我說什麼。”秦既南抬頭,“爸,您別再費心了,小心聯姻不結仇。”
“秦既南!”
“您注意。”
“你還知道我。”秦廷遠按著太,“你今年27了吧,你看看和你同歲的,哪個還沒訂婚,寧寧過了年都要結婚了。”
“你生前最大的愿就是看到你家,現在都不在了,你還不能如愿嗎?”
秦既南著茶杯,平靜道:“是想看到我和喜歡的人結婚。”
“什麼喜歡的人,喜歡有那麼重要嗎,你看看你邊的人,哪個不是聽家里的話聯姻,可以培養,利益捆綁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秦既南角微扯:“像您和我媽那樣嗎?”
空氣陡然死寂。
片刻,秦廷遠說:“我對你媽并沒有不好,如果沒有那件意外,現在咱們家應當也很好。”
秦既南笑了,說:“是,您是對我媽好的,丈夫責任都盡到,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私生子出現在面前,那為什麼還會天天和您吵架呢?”
秦廷遠閉了閉眼。
秦既南看著白瓷茶盞上的花紋,繼續說道:“沒有的婚姻,怎麼能不痛苦。真心太多,而您是一點真心都沒有。”
“阿既!”秦廷遠冷聲。
“爸,我不想舊事重提的,您對秦家,對我,都是仁至義盡,起碼沒有像二叔對玉瑯那樣,弄出一個私生子來惡心我。”秦既南面輕淡,“但我的婚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他把茶杯里的茶喝盡:“很晚了,您早點休息。”
正要起時,秦廷遠忽然住他:“先別走,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您說。”
“你二叔說他公司最近頻繁被上面的人清查,你知道嗎?”
“不知道,二叔自己行事不端,我沒那個閑心思幫他善后。”
秦廷遠蹙眉:“他畢竟是你二叔,是一家人。”
秦既南起:“那我也不上手,這件事,或許三叔能幫忙。”
“罷了,再說吧。”秦廷遠額,又問,“不過你最近怎麼頻繁往南城跑。”
秦既南微頓:“集團的事,偶爾過去一趟。”
秦廷遠點點頭,也累了:“行吧,你也早點休息。”
關上書房的門,秦既南下樓梯時,收到來自文嵐的信息,兩張圖片:【秦總,您要送給季老的壽禮我已經拍下了,明天會運送到您家里。】
他略掃了一眼,回復:【好,辛苦。】
-
葉蓁是在一周后才收到來自季老壽宴的請帖。
兩張請帖,直接寄到了公司,一張給,一張給程錦,請帖簡約大氣,上面是季老用筆字親自寫下的名字。
前臺送上來時程錦驚訝,翻來覆去地看,確實沒錯:“咦,季老今年這麼大大辦了嗎,也不是整壽啊,我記得往年他都是只和家里人吃個飯,我爸都只能送個禮過去。”
葉蓁也覺得離譜,何德何能,能收到這位老先生的請帖。
“你也有?”程錦不住猜測,“蓁蓁,該不會是上次你去送節禮,季老看上你,想讓你做孫媳婦吧,我記得他孫子好像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紀……”
越說越荒唐,葉蓁制止:“停——”
“不然解釋不了啊。”程錦被捂住,一攤手,“季老憑什麼給我們兩個小輩下請帖,我估計我爸都不一定有吧。”
葉蓁皺眉:“我也不知道。”
指尖請帖,說著,忽然想起那天茶室的一個影,頓了頓,抿。
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理由。
程錦沒注意到變來變去的臉,只是細細端詳請帖:“管他呢,請帖都到了,我們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說不定是季老今年大辦,廣發請帖呢。”
再廣發,給程錦就夠了,非親非故,還不至于收到。
葉蓁垂眼,手上力道收,心知肚明。
壽宴那天,北城氣溫頗暖,傍晚時分來到餐廳,先迎客的是胡同口麻麻盛開的晚櫻。
花苞是藕,映著綠葉,點綴春日夜。
餐廳門頭很低調,是四合院,進去之后,裝修也稱得上樸素,不顯山不水,假山下湖中錦鯉流,著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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