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心里不高興顧家的做派，對周雪琪這弱脾氣也不耐煩，顧著生氣了。

沒有佟言想得這麼深。

顧東亭一個大男人待自己親兒不太可能，但關鍵顧東亭懶，早年就被顧家兩口子慣壞了，到家就是甩手掌柜什麼也不做，當慣了大爺了。

他回家肯定也是一樣的，自己做自己那點事，吃飯睡覺玩手機，不會管孩子。

孩子歸孫蓉管，孫蓉骨子里重男輕，從沒有將周雪琪三個兒當回事，一直是給口飯吃長大了趕嫁出去的心態。

準確來說，是平時對幾個孩子都不太好，勉勉強強，今晚因為周雪琪的事鬧得如此不愉快，回家后能夠對三個孩子有什麼好臉。

佟言提出讓周南川去顧家接三個孩子，周南川沒有說話，忽然間沉默了。

輕輕的抓著的大掌，“好不好呀。”

“好。”他一腳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

佟言被這個作顛得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不老實了，“周南川……”

他抱著實實的親了一頓，占了便宜這才和一起去顧家。

佟言得面紅耳赤，不是他外甥嗎，怎麼搞得好像在求他似的，咬了咬，靠在副駕駛抱著抱枕，斯斯文文的坐著。

車子穿過寬敞的黃土大道，兩旁綠樹茵茵，在這夜里了墨，別有一番韻味。

顧家沒有車，就顧東亭的一輛點三兩，將姐姐顧東雪送回婆家，一路搖搖晃晃的回了家里。

三個孩子已經得咕咕了，老大顧心懂事，給兩個妹妹下了面，但孩子小沒分寸，一下就下了一大鍋。

三個孩子吃飽了，可鍋里還剩了一鍋。

孫蓉和顧東亭到家的時候人很累了，里埋怨周雪琪不懂事，埋怨周雪琪娘家嫂子管得寬。

“那個哥遲早后悔的，人不打就要上天了，這都上了天了……”

“就是爸媽也不敢對我這麼說話，一個晚輩，一個當嫂子的嫁進來的，權利大得很吶。”

顧東亭嘆氣，“周南川就是這樣，沒見過人一樣。”

“但凡見過世面不是這個樣子，我這麼跟你說你，別看他現在賺了錢，他照著這樣下去，沒幾年就得黃了，到時候老婆跟人跑了，我看他找誰哭吧！”

“……”

“爸爸！”

三個孩子就這麼站在院子里面，沒有睡覺，頭發糟糟的，個個瘦的像秧，細胳膊細的。

孫蓉正埋怨著，見三個孩子站在那，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剛才回家前買了面餅吃飽了，家里三個孩子還沒吃飯，“站在那干什麼呢，把服穿上，冒了還要花錢買藥，家里哪來這麼多錢！”

隔得老遠孫蓉開始吼，“家里要被你媽敗了……你媽不爭氣，生你們三個花我們顧家的錢，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的！”

三個孩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顧心拉著兩個妹妹，“爸爸……”

顧東亭點了一煙，“等會兒飯好了跟去吃飯。”

他說著便進屋，還沒走進去，聽到孫蓉在里面大了起來，“天哪！敗家的東西啊！”

孫蓉咬牙切齒，拎著一個掃把出來，“給我過來，誰做的好事呀，這都是錢啊……”

顧心嚇得一抖，顧濛和顧盼躲在姐姐后，兩眼的。

孫蓉拿著掃把往顧心上打，“狗東西啊狗東西……”

滿滿的一大鍋面，全都糊在了鍋里，灶上還有火在燒，鍋都快燒爛了，氣不打一來。

被們的媽氣得不輕，被們媽娘家氣得不輕，現在還要被們氣，孫蓉哪里得住。

棒伺候，誰也不放過，打得院子里慘連天。

“是姐姐煮的，是姐姐煮的面！”顧盼嗚嗚的哭，抓著孫蓉的胳膊，“姐姐煮的面……”

顧心雖是老大，可歲數擺在這里，嚇得尿了子。

顧東亭懶得管，犯了錯可不就是要打，不打怎麼長記。

孫蓉急火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過來挨著打，誰都沒免得了。

最后老三顧盼生氣了，撿起地上的石子，蠢蠢，孫蓉要打，看舉著石子。

老太婆當即白了臉，“好呀你，你敢打我是吧？你打試試……”

顧盼也就是裝模作樣，真讓打也害怕，“你不許打我們！”

“打你怎麼了，你敢打我，我是你老祖宗，你還敢打我……”孫蓉拿著掃帚劈頭蓋臉，打得更狠。

周雪琪管不住，還能管不住這三個孩子不。

要讓這三個孩子也騎在頭上拉屎拉尿的，這個老人家就別當了。

“啊！啊呀，痛，我錯了！”

顧盼最小，也最瘦，人得出挑，此刻在孫蓉的棒下抱一團，像只熱鍋上的螞蟻，跳啊，啊！

顧心和顧濛免了刑罰，看著妹妹被打，哇哇大哭，本就不敢上去拉。

隔得老遠，佟言便聽到孩子的哭聲，還沒走近顧家，加快了腳步，周南川關上車門，“你慢點走。”

“我就猜到了，肯定要打孩子出氣了。”

佟言急得不行，聽到哭聲，心里揪一團。

跑到院門口，看到孫蓉還在打，幾個孩子嗓子都哭啞了。

周南川一腳將門踹開，“給我住手！”

孫蓉嚇傻了，這大晚上的，怎麼人又來了，兩眼的，“你們干什麼？這是顧家！不是你們周家！”

周南川走過去將掃帚搶過來，佟言蹲下來想抱著顧盼，可肚子太大了，蹲不下來，一屁坐在了地上，“啊！”

大腦一片空白，顧盼眼瞅著救星來了，抱著佟言的脖子，“舅媽，舅媽呀！”

這麼撲上來，佟言更加站不起來了，“嗯，不哭了，不哭。”

周南川上前將佟言扶起來，顧盼抱著佟言的哇哇大哭，眼淚過子，臉在的肚子上。

孩子在肚子里了一下，佟言著顧盼的頭發，“不哭了。”

顧心和顧濛也都紛紛過來抱著，哭得噎著，傷心極了，“舅媽，舅媽舅媽……”

“舅舅……舅舅舅媽……”

哭得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一句，扯開嗓子哭。

顧東亭聽到靜出來了，孫蓉將掃帚一扔，“你們周家也是奇了怪了，不讓孩子媽回來伺候，還來管起我們顧家的事了，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周南川懶得與爭辯，“你們跟我和舅媽走，去外公外婆那邊。”

三個孩子都沒說話，但那腳步跟著就要走了。

“大哥，你怎麼回事，我們顧家的事也要來管？”

“孩子是我妹妹生的，你們打孩子出氣就是不對。”

孫蓉冷笑，“那我是無緣無故打孩子嗎，哪家孩子不打能長大的？”

“這是家暴。”佟言乎乎道。

孫蓉更加覺得好笑了，兩手叉腰，“南川，你小時候沒挨過打是吧，我一回來面糊了一鍋了，灶上全是一汪汪的湯，鍋都快燒糊了，我不打能行嗎？”

“啊？我不打能行嗎？”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孫蓉看著佟言，咬牙關，“南川媳婦，你沒挨過打嗎，小時候你犯錯了你父母難道就不打你嗎？”

“沒有。”

顧東亭嘆氣，拉著周南川，“大哥，孩子是我們家的，你不讓雪琪回來就算了，孩子你不能帶走。”

“不行，孩子今天必須回去。”

佟言看上去弱弱的，可在孩子這件事上堅決不妥協，以前沒接過小孩子，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總是對孩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看到孩子哭了，就很難，更何況看到孩子挨打呢？

顧東亭和孫蓉對佟言意見極大，覺得這人不但管得多，事還多，也不知道哪里像是大家閨秀了。

仗著臉長得好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關鍵周南川還愿意順著，的話就跟圣旨似的。

一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能有什麼出息。

越是討厭佟言，就越是看不起周南川。

顧東亭咬了咬牙，“大嫂，你別仗著肚子大了欺負人，這是我們顧家，不是周家，不是你想干什麼就能干什麼的！”

“對，今天要把孩子帶走除非我死！這是我們顧家的脈！”

孫蓉咬牙切齒，不肯讓步，直接堵著門。

周南川正要說話，佟言心一橫，拉著三個孩子，手牽手，就直接往外走，孫蓉看大肚子如此橫沖直撞的，一趕往邊上閃，嗖的順下來坐在地上。

周南川被佟言這一行為刺激的太突突的跳，要抬步子，顧東亭拽著他，耍起了無賴。

“松手。”

他強著火。

顧東亭咬牙切齒，“有錢了不起是吧，有錢就欺負人，不讓我老婆回來還要大半夜搶孩子。”

佟言咬著牙，故作堅強，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周南川。”

男人頭一，冷笑了一聲，一拳打在顧東亭臉上，一個甩手將他甩到邊上。

顧東亭沒料到他敢在顧家手，“這是我家！”

“你欠我多錢，夠不夠把你整個破房子買下來？”他問得極為認真。

孫蓉頭暈目眩，“欺人太甚，欺負到家里來了，你看我，我……”

人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