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初秋,第一醫科大學門前的車子堵的水泄不通,穿著黃綠執勤馬甲的警吹著哨子,揮著小旗指揮著車子往前開,“不要堵在學校門口,往前開。”
這條路路段好,聚集了北京所有能排上名號的一流大學,隔著不遠隔壁的國科大通同樣癱瘓,附近還有幾所綜合高校比賽似的忙著迎新。
火紅巨大的氫氣球遙遙升在空中,校門前有各學院拉起的迎新橫幅,不穿著紅馬甲的學長學姐都在熱的招呼新生校,空氣裏彌漫著初秋的暖氣息,人們忙的滿頭大汗,紅彤彤的臉蛋上都洋溢著開心好奇的神。
許抒騎著自己新手的自行車,輕巧的穿梭在校園林蔭大道的新生人群裏,他們大都是21的配置,也有421的最高規格,兩個父母拿著行李和學校統一發放的被褥床品,大包小包地包攬了全部東西。孩子什麽也不用拿,兩手空空地拿著校門口發的廣告傳單扇風。
至於421的陣勢就更大了,爺爺拿著盆和架,便不甘示弱地拎著暖瓶,姥姥姥爺哪能樂意,一人拿著電腦包,一人還不停的給孩子扇風遞水,生怕家裏的獨苗苗中暑。父母也不閑著,各自都拉了兩個拉桿箱。
“許抒,你們宿舍的鑰匙配好了。”許抒按了剎車,白的山地自行車便穩穩停住,住的是前兩天報到認識的直係師姐梁瀟瀟。
“我還想著給你送去呢,幸好你提前兩天來報到了,不然就耽誤用了,一共四把,拿回去和舍友分一下。”各學院在校必經的林蔭大道上都支起了太傘,底下就放兩箱礦泉水,一張桌子兩張椅子,負責給校的新生分宿舍鑰匙和校園卡。
梁瀟瀟是學生會的副主席,提前半個月返校幫著學院老師理迎新工作,已經在這太傘底下待了三天了,整個人的臉都快被曬傷了,說話時嗓子也是啞的。
許抒從書包裏掏出自己才買的茉莉冰茶擱在桌上,甜道謝,“謝謝師姐。”
梁瀟瀟對這個新學的孩子頗有好,總覺得人安安靜靜的,相下來發現雖然有點慢熱,但卻格外細心,人也不氣,前兩天還幫著自己搬了教材書。
“客氣。”梁瀟瀟是個爽快的東北生,笑著接過那杯冰茶上吸管,猛吸一口,嚼著珍珠問道,“我上次拉你進學生會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進來姐罩著你。”
許抒隻是笑,“再讓我考慮考慮。”
們說話的功夫,一大家子人浩浩的向這走來。
“哎喲,姥姥跟您說了多次啦,這電腦包不防水,您把水都澆上去,我才買的電腦就廢了!”短頭發生氣地嚷起來,心疼的用紙巾了那指甲蓋大小的水漬。
許抒聽得出的北京口音,是本地人。
“姥姥再給我們倩倩買個新的,先喝口水,這麽熱的天可別中暑了。”被指責的老人也不生氣,賠著笑地將水遞上去。
一大家子都捧著這個小孩,“倩倩,爸爸也給你買輛自行車,騎在學校裏還方便。”扛著行李包的男人看見許抒的山地車眼前一亮,熱地招呼著兒。
“不嘛,夏天曬死,冬天凍死。”那個倩倩的生想都沒想地一口回絕。
許抒麵尷尬,向還在忙招待新生工作的師姐使了個眼,剛準備開溜,就聽見那個生拖著長腔抱怨道,“宿舍在三樓,那豈不是每天都得爬樓梯?”
“三樓蠻不錯的,哪間宿舍啊?麵麵啊?”生媽媽打扮樸素得,上還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316是麵。”師姐飛快掃了眼新生簽到表,發現這氣的小公主是和許抒一個宿舍,“抒,宿舍鑰匙給一個。”
許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從包裏掏出新配好的鑰匙放在桌子上。
“哎呀,你和倩倩一個宿舍?那以後就是舍友了,可得相互照應點。”一大家子人瞬間變得客氣起來,齊刷刷地看著笑。
許抒隻覺得骨悚然,有種預,這個做倩倩的孩子自己還是遠離比較好,畢竟這種人太以自我為中心,應付不來,即便心裏不願,但表麵上還是出個純良無害的笑臉,“好。”
“姑娘,你哪的人?提前來學校報到了?”
“你父母是做什麽的啊?他們來你學校參觀了嗎?”
“家裏人送來的嗎?提前已經把學校轉練了吧?沒課的時候讓倩倩帶著你在北京轉轉,小時候就搬來北京住了,對那些景點。”
“這車子可真便利,在哪買的啊?倩倩你看同學都騎車子,咱也買一輛,以後上課也方便些。”
許抒隻是含蓄地抿著笑,禮貌而客氣地應一聲。
多了就不再說了。
到最後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那個倩倩的短發生突然大聲喊了句,“還走不走了,又沒到宿舍在這裏閑聊什麽?”
圍著的那些大人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那你先忙著,倩倩帶了很多老家的特產,回宿舍一定要嚐嚐。”
許抒一一應下,臉上仍然是那副讓人挑不出任何差池的微笑。
這一大家子人浩浩走了老遠,梁瀟瀟立刻誇張地趴在桌子上,為了演的真點還用拇指掐著自己人中,“這皇城裏的大小姐就是難伺候,抒你慘了,以後還要住七八年。”
許抒起先還沒覺得什麽,但一聽說自己要和那個倩倩的生在一起住七八年汗都立了起來,人也跟著警惕的瞪大眼睛,“本科階段畢業後還不換宿舍?”
梁瀟瀟是直係親師姐,專業課的老師都是一樣的,說的話可信度很高,但沒料想梁瀟瀟也隻是嘿嘿一樂,“假的,本科階段結束後,碩博連讀的搬校區,宿舍自然也跟著變了。”
“有手機嗎?留個號碼。”梁瀟瀟從口袋裏出個致小巧的紅小靈通。
接過,心不在焉的存上了自己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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