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也替人高興,嘿嘿兩聲:“雙姑娘已經是真正的良籍自由,以后不必遮掩份。”
“真正的自由?”無雙呢喃著這幾個字。
還是自己,不用占著死去的曹霜的份?
又聊了幾句,無雙和阿慶道了別。
回到槐花巷,家里的燈果然亮著,院門還特意留著栓。
無雙一進門,云娘就從家里跑出來,鞋子差點跑掉一只。
“你回來了?”云娘嗓子發,上去拉著人上下打量,生怕無雙了一塊。
“嗯。”無雙點頭,往屋里看了眼,“涇兒睡了?”
云娘長長松了口氣,說話氣力輕了幾分:“睡了,明明上疼還偏忍著,問了幾遍你幾時回來。”
院門關了,兩人一起回了屋,眼看著夜深沉,料想再過兩個時辰就會天亮。
怕人擔憂,無雙對云娘說龔拓已經離開觀州。
要真是牽扯出貪贓朝廷修堤銀兩,怕是一樁實打實的大案,勢必震驚朝野,屆時若細查,那麼十年前的事也就無所遁形。龔拓此番回去也定然不會再藏份,到時候,做回今上南派的臣使,一舉一都會人關注。
清明的都尉龔大人,自然不會牽扯上一個觀州普通子。和他之間,這算是斷了。
。
這兩日,街上都在傳一件事,說是清南那邊找到了被劫銀的線索,此事居然牽扯著當地員,一查不要,發現不員都不干凈。
匪勾結?民間直接炸開鍋,百姓總是想法直接,聯想到江堤時常決口,斷定是那些員中飽私囊,工減料,不把人命看在眼里。一時間,罵聲一片。
果然,這個時候京城派來的使了面,就是上回出使北越的中侍大夫吳勤,一同協助而來的,是人稱龔閻羅的都尉龔拓,常見的文武搭配。眼見這幅架勢,是今上了怒,想要徹查。
茶肆里,談論的自然也是這件事。這種閑聊飲茶的地方,消息總會來得快。
云娘往無雙看了眼,見神自如,并沒有因為龔拓的名字而有毫容。
春嫂端著水盆放下,對著燒水的姑嫂倆道:“近日怎麼不見余二那渾貨?我的掃帚都沒用了。”
“他?”云娘啐了口,“聽說走夜路摔斷了,該!”
春嫂來了興致,往前一湊:“最好摔死他。他那清南來的堂姐也不是省油的燈,聽說看上了陸興賢,放出話來,非君不嫁。”
“?”云娘著實一驚,“不都和離兩次,而且和那誰不清不楚,這怎麼扯上陸先生了?”
春嫂嘖嘖兩聲:“仗著家里勢大,為所為唄。”
聽著那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無雙想起茶園的時候,那位紅余娘子,莫不就是春嫂口中的那位?
好像記得,陸興賢的神是不算太好。
到了晚上,無雙幫著曹涇換了藥,孩子的膝上傷口開始結痂,叮囑千萬不能用手扣。
去院中打水的時候,院門被敲響。
無雙放下銅盆,走過去拉開一道門看出去。
首先,淡淡的酒氣鉆了進來,清淺月下,男子單臂扶墻,頭頹然的垂下,看不到面容。
“陸先生?”無雙認出人來,趕開了門。
門打開,陸興賢站在門外,勉強穩住形:“曹姑娘。”
他的聲音不似過往清朗,酒氣中摻染著頹然,是無雙不曾見過的樣子。印象中的陸興賢,總是在忙活的路上。
云娘聞聲跟了出來,一看來人,忙讓人將人扶到家里。
泡了一盞熱茶,陸興賢喝下,頭腦這才清醒過來,臉上帶著歉意:“陸某失禮,沒想到走到了槐花巷,打攪阿姐了。”
“說的哪里話?”云娘打量著人,試探著問道,“該不會遇到什麼事兒了吧,怎的不回家?”
陸興賢勉強出一個笑:“余家的人怕是等在家里,我不想回去。”
余家?云娘與無雙相視一眼,想起了白日里春嫂說的話,清安來的余娘子想嫁給陸興賢。如今看陸興賢這樣,八事是真的。
云娘往人看了眼:“這,這也不能強來不是?”
話是這樣說,余家出了一位知州,正就職于清南,那余娘子是余知州的侄兒。俗話說,民斗不過,陸興賢是生意人,得罪了余家,對方有的是辦法對付他,而且表面上還人看不出。更別說,余家同族的在京中還有一位高。
“我也沒想到事會這樣,”陸興賢搖頭,臉上懊悔不已,“當日就不該答應與同路而行。”
說到這里,他干脆把前因后果說了個明白。大概就是他去往鯉城那一次,路上見出行游玩的余冬菱,正好同路便結伴而行。陸興賢行商,習慣了與人道,待余冬菱客氣,人又能說會道,一來二去,余家這位娘子就瞧上了陸家的主。
要說男婚嫁本也正常,來個兩相悅那還是一段佳話。問題就在這位余冬菱,行事風評不好,絕不是踏實過日子的那種,真要娶回家,必定是套。
陸興賢理事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可是如今面對這“婚”,著實無奈。陸家族里也是分兩派,有贊同的,說是能和家搭上線,以后對陸家有好;反對的則是質疑余冬菱人品,陸家雖然行商,但也正兒八經的人家,怎能讓那種子進門,壞了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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