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深依舊那張你就算在我面前咬舌自盡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的冰塊臉,靜了兩秒,再度反問:“從哪聽說。”
鐘黎不得不承認,在死不認賬和回避核心問題的本事上,全天下渣男都有著一脈相承的純技藝。
“記不清了,”三百六十度隨機取一個倒霉蛋,“路總助,是不是你說的。”
人在副駕坐,鍋從背后來。
路航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職業危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第一時間澄清:“抱歉鐘小姐,我從沒有說過這種話,您記錯了。”
鐘黎“哦”了一聲:“那那個人住在哪里啊。”
路航:“……”
要不你們靠邊停車把我放下吧。
就算是隧道也沒關系。
鐘黎忽地笑起來:“別張,逗你玩的。”
托著下,聲音著一懶洋洋的愉悅:“你看,現在車里的氣氛是不是活躍多了。”
“……”
路航在今天深刻會到,一個人的威力遠遠大于一個兵團。
萬幸從醫院到天阜灣的距離并不遠,“活躍”的氣氛并未持續太久。
黑賓利駛天阜灣地下車庫,一貫開車沉穩的司機老張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車擺進車位,然后了額頭的汗。
路航與其說是麻利,不如說是避難地飛速下車,到后面取下鐘黎的椅,之后便遠遠站在一旁等候。
傅聞深繞過來打開車門,鐘黎已經自己解開了安全帶,正老神在在地坐著,等著被抱下去。
路航適時把椅推上前,鐘黎勾著傅聞深脖頸,往下瞄了一眼,說:“不想坐椅,你抱我上去。”
有些人仿佛生來就適合撒,不需要拿腔調,最尋常的語氣就讓男人甘為臣服。
盡管這個人比一個兵團威力都大,路航毫不懷疑,隨便哪個男人,二十樓估計都愿意徒步上去。
所以在傅聞深有所作之前,他就下意識地將椅推開了。
推到一半意識到問題,立刻抬眼。
傅聞深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有其他反應,抱著鐘黎抬步朝電梯走去。
路航在后面扶了扶眼鏡,悄悄舒了口氣。
所有人都覺得規則嚴明不講面的傅總可怕,路航這個總助卻做得如魚得水。他一直認為那個規則恰恰就是為傅聞深工作的訣竅,只要在規則里,就一定不會出錯。
但老實說,他們這位老板娘看起來,就像是規則的克星。
頂層專用電梯,傅聞深抱著人,站在電梯中央。
鐘黎右手神經損傷還未完全康復,不能使力,搭在傅聞深另一肩側,可能不舒服,不時地小幅度一下。
電梯到達,路航上前兩步開門。
傅聞深抱著鐘黎走進去,目逡巡一圈,覺十分陌生。
簡約風格的裝修,目可及盡是冷系,幾乎看不到人類的生活氣息。
“放我下來。”
指揮傅聞深把放到椅上,像一個巡視領地的王,開始四參觀巡查。
傅聞深只是輕掃一眼,沒有阻攔。
他離開半個下午,公司不斷地有電話打來,各種事需要他定奪。
這套頂層公寓空間很大,風格與傅聞深本人如出一轍,冷而沒有。
如果不是健材室與書房看得出使用過的痕跡,鐘黎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臨時從眾多房產里拎出來一套蒙騙。
鐘黎轉去主臥,黑胡桃床架,深灰床品,帽間整排男士西服、襯領帶、黑皮鞋,完全彰顯了傅聞深此人喜好的單一與乏味。
衛生間單只牙刷,巾只有一條,唯一能找到的瓶狀,是男士須后水。
鐘黎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遭,甚至抱著他們不和可能分房睡的猜測,在其他幾間臥室一一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結論是:這個數百平米面積的大平層公寓、小在家里住三天可能都發現不了的大房子,竟然一樣屬于的東西都沒有,一點生活過的痕跡都找不出來。
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
渣男已經把的東西都丟掉了!
丟得干干凈凈,令人發指!
還沒離婚呢,就想把趕出去,把的痕跡全部清理干凈了?
迫不及待地騰出地方,好把那個小妖迎進門,雙宿雙飛嗎?
這個渣男真是可惡。
傅聞深接完電話回到客廳,鐘黎正端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眉蹙起一個不悅的角度,直直盯著他,如同一個即將對他進行審判的法。
“你把我的東西都扔了?”
的問題,時常讓人難以作答。
傅聞深的沉默,在鐘黎的審判標準里屬于默認。
“你那麼無無義,把我的東西都扔掉,既然如此,全部給我換新的,你應該也沒意見吧。”
把右往左上一疊,翹起二郎,只是因為石膏的存在,氣勢稍有兩分削減。
“我需要新服,裝比較方便,材質不能太,皮會不舒服,也不能太,沒形狀;長度要在膝蓋三寸以上,或者小中部以下,半長不短的不要,比例很奇怪;不能太亮,不能太暗,也不能太花。還有,我不喜歡太花哨的款式,不喜歡連帽,不喜歡沒設計的。睡也需要的,你知道我皮比較,只穿純棉和真的,冬裝也要提前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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