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確的消息時，聞煙有種說不上來的無力。

想到很久之前一次深夜，沈確喝醉了酒給發消息，說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聞煙記得很清楚，那是凌晨一點，剛剛寫好論文準備睡覺。

收到沈確的消息之后立刻給他打了電話過去問他在哪兒，他醉得不省人事，說了許久都沒說明白在哪個酒吧。

半夜出門，打車去了好幾個酒吧最后才把人找到。

找到他那會兒凌晨一點過，他邊有個試圖把他架走的人，在聞煙來了之后才訕訕地離開。

聞煙扶著他出了酒吧，他將腦袋埋在肩頭，斷斷續續地說著找不到家這樣的話。

那時候的聞煙聽著很心疼，說他們回家。

隨后就將沈確帶回了當時租的公寓里，扶著人上了六樓。

又是服又是給他，忙活了許久。

聞煙那時候天真地以為的公寓能為他的家。

后來才發現，這話可能是他博取同的一種手段。

現在，聞煙不吃這一套。

刪除了沈確的對話框，直接將手機靜音，退出了微信。

關燈，睡覺。

沈確找不找得著家，和沒關系。

再不濟，他還能去住酒店。

他一個年人，還找不到住的地方嗎？

聞煙晚上睡得并不好，半夜起來去衛生間。

從衛生間回來之后習慣地看了眼手機，上面有幾個小時前進來的消息。

點開一看，發現是沈確發來的。

四個字——我在樓下。

睡意朦朧的聞煙看到這幾個字之后，本能地走到窗邊開窗簾往樓下看去。

且不說這是十多樓的高層，從樓上看下去看不清楚。

消息還是幾個小時前發的，沈確怎麼可能真的在樓下等

幾個小時？

譏諷地笑了一聲，轉回床上關燈睡覺。

就算沈確真的在樓下等一個晚上，又能怎麼樣？

難道就能掩蓋得了他偏袒黎漾陷害的事嗎？

不能。

聞煙這天晚上后半夜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到底是被沈確，影響到了心。

次日，頂著一雙熊貓眼去學校。

下樓的時候特意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樓下沒有沈確的車。

不管是他的黑奔馳，還是昨晚疑似他開的那輛寶馬。

所以沈確在樓下等一晚上，這是個偽命題。

在去學校的路上，聞煙收到了路遙發來的消息，問周末要不要去漂流。

天氣熱了起來，各種水上項目可以安排起來。

聞煙想著周末本來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

轉頭謝景初也問周末有沒有空，聞煙說要跟路遙去漂流，可能還有其他朋友。

謝景初就問他能不能一起。

聞煙覺得人多熱鬧，問過路遙覺得可以之后，路遙就拉了一個群。

微信群里得有十來個，看著好像都是學校同學。

后來群里討論得過于熱鬧，聞煙就將消息屏蔽了，自然就沒看到商時序也被拉到群里來了。

……

商時序本來想拒絕的，但路遙這個小姑娘太會磨人。

他也沒見過這麼有耐心的小姑娘，每天跟上班似的到他跟前報道。

他見消息太多，就把群給免打擾了。

他將手機放在桌面上的時候，還是被旁邊的沈確看到了。

沈確表淡淡地問“多大年紀了，還玩漂流？”

商時序不樂意了，“怎麼了，老年人就不能玩漂流了？”

“怕你閃了腰。”

“你最近脾氣這麼大，是不是誰給你氣了？”商時序幸災樂禍。

沈確給了商時序一個白眼。

商時序笑了一聲，“那我周末的時候去問問聞煙你倆和好沒有。”

“也要去？”沈確問。

商時序敏銳地從沈確的話里明白過來他并不知道這個事。

這也就是說，從沈確回國之后，他倆估計都沒聯系過。

商時序問他“你倆到底什麼況？”

這麼久了，商時序對沈確和聞煙的事依舊好奇。

越是問不出什麼就越是好奇。

偏偏沈確就是不滿足他的好奇心。

沈確只說“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商時序明知故問。

“看你出丑。”

……

周末那天明，聞煙穿一套簡單的t恤牛仔，以防漂流弄服，又單獨帶了一套。

早上出門前，路遙在群里跟說過來接。

聞煙我跟朋友一起，目的地匯合。

此時，坐在副駕上的路遙跟開車的商時序說“不去接煙煙了，我們直接目的地匯合。”

商時序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沈確，而后問路遙“聞煙是不去了，還是怎麼的？”

路遙早就知道沈確和聞煙的關系，但就是看不得沈確這樣渣里渣氣的樣子。

br> 便說“去啊，不過已經有人接了。要是巧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在服務區遇上。”

商時序又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麼朋友啊？”

路遙“男朋友也說不定。”

商時序在后視鏡里看到沈確的表逐漸沉了下來，似乎心不是很好的樣子。

商時序倒也不敢多問什麼，啟車子立刻就走。

路遙倒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還跟商時序討論“煙煙有個學長對還好的，張的，我要是煙煙我肯定選他。”

“你是嗎？”

這道聲音，是從后排傳來的。

冰冷又帶著點個人緒。

路遙本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格，聽到沈確這麼問，回道“我當然不是煙煙啊，我要有煙煙那張臉，那材，估計海大所有長得帥的男生都得被我談過一遍。”

沈確“哦，商時序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勤勤懇懇開車的商時序忽然被cue，很無辜地說“我怎麼就是第二選擇了？”

當時路遙就覺得，得罪誰都不要得罪沈確。

這人簡直太小氣了。

路遙都不知道聞煙喜歡他什麼。

他有什麼值得被喜歡的？

好吧，曾經也有段時間被他帥氣的外表和氣的格迷過一段時間。

好在現在，清醒了。

不清醒的，是聞煙。

……

聞煙打了個噴嚏，并不知道自己為沈確他們車上的議論對象。

甚至都不知道，沈確參與了這次的漂流活。

是在服務區的時候，才撞見了這個人。

好像，很久沒見過沈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