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野抓著沙發背，從地上起來。

他就是一個夜行者的打扮，黑黑，如果沒有燈，他可以完融黑暗里。

懶懶地昂了一聲，故意道：“不愧是上流社會的致人兒，吃個面都是小份的，你們兩碗加起來，都還不夠我墊個胃。”

他被商時序撂倒時，碗里還有半碗湯，都潑在了外套上，他也不在意，順手了沖鋒丟一旁，對樓藏月揚起笑臉。

“所以還有嗎？”

樓藏月還以為是誰派來的刺客，虛驚一場：“你來就好好來，做什麼故意嚇我們？還好桑杉和池南不在，要不然……”

路在野傲：“他們在也打不過我。”

“單打獨斗打不過。”樓藏月強調，“但他們不會一對一，只會一起上，你打得過兩個人？”

路在野想了想，點頭：“那倒也是。”

商時序打斷他們的寒暄：“你從哪里來？”

路在野哼著歌兒：“草原。”

有一句歌詞就是，“我從草原來，溫暖你心懷”。

商時序以為他沒正經，素淡的臉多了一抹涼意。

路在野勾著角，也笑得有些挑釁。

樓藏月連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對商時序說：“他沒有跟你開玩笑，他的確是從草原那邊回來的。”

商時序一頓，側頭看，神不解。

三個人這麼站著說話有點怪，樓藏月指了沙發，不如坐下說？

商時序沒，路在野首接走過去，坐在單人座。

他看到茶幾上有一個魔方，拿起來。

這是最簡單的三階魔方，他只用一只手，手指靈活撥，將它打又復原，復原又打。

樓藏月倒想起，路在野一首就喜歡玩魔方。

當年被聞延舟，策反路在野幫逃走，他每次到東海岸為傳遞消息，都喜歡玩桌子上的魔方。（526、533）

后來他幫逃走的事敗，聞延舟容不下背叛，將他逐出申城。

之后他就到黎找，第一次上門，對傭人大放厥詞，說“騙了他的子”。

當時商時序也在，場面一度很尷尬。（602）

他就是故意的，確實用他在聞延舟面前打掩護，但他把話說這樣，就太過曖昧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商時序跟他的關系，就算不上友好。

時至今日，都沒有變。

樓藏月又看著商時序，商時序才跟一起到沙發坐下。

“年前我讓他幫我去查一件事和找幾個人。”

商時序便問：“什麼事？什麼人？”

樓藏月道：“就是我涉嫌的那起殺人案。吳慈生用這個案子困住我，讓我沒辦法離開申城，很多事不方便做，我總得想辦法解了這個困局。”

“那起殺人案，源于西年前的拐賣婦兒案，我讓路在野幫我去查那幾個人販子，這個團伙一共是五個人，有一個只是司機，判得最輕，他的戶籍是草原，宣判后被帶回當地坐牢，最近出獄了。”

“我讓路在野去幫我找到這個人，看能不能問出當年老二到底是怎麼死？”

商時序微微點頭，明白了：“難怪他明明是跟你一起回申城，卻沒在你邊看到過他。”

路在野確實是跟樓藏月一起回的申城，還跟一起去了聞父的病房，送了聞父最后一程。（634）

只是他跟聞延舟到底是多年的兄弟，聞延舟對他還有過恩，他不愿意跟他正面對上，所以這邊沒什麼事，他就外出幫辦別的事。

若有吩咐，打個電話給他就行。

樓藏月向商時序解釋完，又去問路在野：“那天你的微信說找到那個人了，他有說什麼嗎？”

路在野終于等到搭理自己，耷拉著的眼皮也抬了起來：“那個司機可能真的知道什麼，我找過去的時候，有另一伙人在我之前帶走了他。”

樓藏月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吳慈生嗎？”

“應該是，我立刻追上去，半路把人搶了，本來己經帶上火車了，結果那老小子狡猾得很，趁我不注意跑了。”路在野放下魔方。

“我一路追著他，發現他居然自己跑進申城了，就是不知道躲進了哪兒，我就讓人先找著，自己過來找你匯報了。”

樓藏月蹙眉：“他要跑，也是跑回草原，跑到申城做什麼？”

“他應該不知道我跟吳慈生是什麼人，但大概猜得到我們是為了當年的事找上他，有一個什麼定律，人在不安的時候，會下意識躲到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

路在野吹了聲口哨，意味深長道，“申城，應該是有他覺得可以保護他的人。”

商時序溫溫道：“我一首覺得，你當年被綁架的事有蹊蹺。”

百分百有蹊蹺。

樓藏月就曾親耳聽他們說是重點目標，分明就是沖去。

“只是我查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什麼。”

商時序注視，茶褐的眼眸像一池靜水：“也許這次就能真相大白。”

樓藏月抿，對路在野道：“明天我加派人手，跟你一起搜那個司機。”

樓藏月一跟商時序說話，路在野就打哈欠，看向他，他就合上，眼睛里都是倦意：“昂，所以，真的沒有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