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聽到大公主號啕大哭著母妃,只覺頭痛裂,沖黃培揮了揮手。
“帶下去!”
黃培不敢耽擱,趕忙上幾個得用的公公,拖著林昭儀和大公主離開了書房。
太子站在雍帝旁,看著大公主涕泗橫流、儀態全無的模樣,面上無悲無喜。
同樣是算計父皇,二弟比起不曾得逞的大皇妹,手段要更加狠辣。
可是二弟只是去宗人府足一年,皇妹卻要去宗廟監一輩子。
這一刻,他越發清晰地認識到了二弟在父皇心中的特殊地位,也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就算是他這個嫡長子,如果犯了這樣的錯,想必父皇也會毫不猶豫廢去他的儲君之位吧......
喬忠國眼看著大公主到了應有的懲罰,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已經夠了,他們不能奢求太多。
尋常家兒做了這樣的錯事,也不過是足、罰跪、挨板子,重的便鉸了頭發做姑子。
雍帝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這一刻,林昭儀心中應該很是后悔吧?
走了一步錯棋,不該在這個時候用玉琉娘娘的分來迫圣上的。
畢竟二皇子這一年多來已經消耗過很多次了,圣上如今正在氣頭上,林昭儀但凡等個幾日,待圣上氣消些了再來打牌,結果總會比今日好些的。
但是為人父母的,眼看兒的余生都被斷送了,又有幾個能維持冷靜呢?
無論如何,這件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兗國公適時站起來,口中對雍帝恩戴德。
“多謝圣上為老臣做主!老臣心中激涕零,無以言表!”
譚瀚池跟著磕了個頭,也補了一句:“多謝圣上為臣做主!”
喬忠國瞧見譚瀚池這個機靈勁,在心里暗嘖一聲。
這譚小子是生怕圣上忘了他和安寧之事吧?見岳丈大人出列,趕眼就湊上來了。
雍帝瞥見案前跪著的兩人,也確實想起了譚瀚池心悅左安寧一事。
嫻兒做下這等蠢事,他們皇家確實是虧欠了兗國公府的左小姐。
但是兗國公府與喬府到底是親家,這樁婚事......他還得再考量考量......
“左卿、譚卿,都起來吧。嫻兒也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當然,左小姐和譚卿都了驚嚇,朕會補償你們的,今日便這樣吧。”
雍帝說完后,臉上也顯出了一疲憊之。
前段時間二皇子做錯了事,今日又到大公主犯錯,兒都不聽話,雍帝到底還是傷了神。
譚瀚池聞言,知道雍帝還不曾下定決心,當即恭敬行禮,面上沒有任何異。
不能急,表現得太過迫切,反而適得其反。
接下來,有的是機會......
拜別了雍帝后,喬忠國等人魚貫而出。
太子留在書房中,見雍帝神難看,不由地關切出言:
“父皇,您臉不太好看,還是宣鄒太醫進來看看吧。”
雍帝聞言轉頭看向太子,見他面上的關心不似作偽,神突然復雜了起來。
他定定看了太子一眼,突然語出驚人:
“湛兒,今日喬府一事系嫻兒自導自演,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太子心頭微微一跳,面對雍帝的詢問,他沒有選擇瞞,而是神認真地說道:
“父皇,兒臣不敢瞞您。其實兒臣一開始并沒有看出來,直到方才接近宮門口,兒臣突然想起了南離國的極樂藥,心中這才有了猜測。”
“但是父皇,兒臣不敢相信啊,大皇妹平日里是何等的端莊持重,這種事一點也不像是會做得出來的。”
“所以兒臣不敢在父皇面前妄言,更不敢表現出對皇妹的懷疑,直到此時此刻,兒臣心中不真實的覺依舊揮之不去。”
“父皇,兒臣心中......真的很難。”
太子神黯然,這一刻心里的惆悵是真的。
他曾真真切切地為每一個皇弟皇妹的出生而到歡喜,如今為了守護母后和小四,守住儲君這個位置,他的步子已經無法停下了......
雍帝沉默半晌,突然深深嘆了口氣。
“何止是你,連朕也不敢相信......”
太子正滿心愁思,雍帝突然又開口呢喃了一句:“喬忠國又知不知道呢......”
太子心弦微微一,只當沒有聽清,疑地偏了偏頭,“父皇,您方才說什麼?”
雍帝也沒想要太子回答自己,他是真累了,沖太子擺了擺手。
“下去吧,你母后在為你籌備大婚,你若得空便去看看。”
太子卻搖了搖頭。
“兒臣還是等黃培回來再離開吧,父皇今日了氣,邊不能離了人。”
雍帝見太子如此乖巧懂事,心中終于生出了一藉。
他想了想,溫聲說道:“那便將鄒奇喚來替朕看看吧。”
太子聞言終于面喜,“兒臣這就喚人!”
轉的瞬間,太子眉眼微沉,心中思緒萬千。
永遠不要懷疑一個帝王的心機,即便父皇如今被太多事牽絆了心神,他的城府依舊深不可測。
此刻父皇已然如此傷神,卻依舊沒忘記揣度喬忠國的心思,這般面面俱到,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而他為儲君,為兒子,在父皇面前最要的永遠都是乖巧聽話,而后才是各項能力。
雍帝有些疲累地了眉心,著太子大踏步去喚太醫的背影,又扭頭了右手邊掛著畫像的那面墻,臉上滿是若有所思......
————
喬忠國這一趟在宮中逗留了一個多時辰,當他和兗國公快馬回到喬府時,喜宴已經要結束了。
喬忠國特地從偏門進的府,又轉到前院親自送賓客。
眾人看到“失蹤”許久的喬忠國,心中雖好奇,卻無人敢多一問。
半個時辰后,賓客盡散,熱鬧了一天的喬府終于回歸寧靜。
后院里,喬眼穿,終于等到了喬忠國的影!
困得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卻撐著不肯睡去,就等著第一手八卦呢!
喬忠國和兗國公一同進的門,后面跟著天經地義兄弟倆。
眾人坐定,喬忠國趕抱起喬,暗惱自己竟然讓寶貝疙瘩等了這麼久。
暗衛守在門外,屋子里還坐著喬夫人和左安寧,一家子關起門來,聊起了今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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