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我母親是緬甸人，沒有來云城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佤邦。”

“你知道佤邦嗎？”

“知道，在緬甸嘛，那個地方好像經常打仗。”掃了一眼他的臥房，指著窗邊的一張懶人椅說，“我可以坐那里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失禮到沒請他的客人坐下。

“當然可以。”

“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腳痛得就快斷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折磨人的玩意兒。”

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過去，很沒形象地一屁坐下，把腳上的高跟鞋踢掉，將雙隨意地盤起來。

然后問他，“那邊那麼熱鬧，你怎麼不過去？”

他聳聳肩，“因為我見不得啊。”

看的裝扮，的父母應該是今晚的客人。

于是，他問，“你不在那邊喝香檳吃蛋糕，怎麼躲到我院子外面的花墻下？”

單手撐著臉，口吻淡淡的，“哦，我媽想讓我去勾引容震，也就是你父親，我不愿意，就趁不注意溜了出來。”

口吻淡淡。

他聽進耳朵里，心卻是震了又震。

他足足花費了半分鐘的時間，才一字一字地將話里的意思消化完。

他忍不住問，“你媽為什麼……”

他實在說不出來“勾引”那兩個字，更何況還是去勾引他父親。

“誰知道呢。”

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口吻，“可能我上輩子是殺父仇人吧。”

他母親雖然過世早，那個時候日子也過得清貧，卻給了他一份完整的無私的母。

所以，他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理解一個母親，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去勾引一個已經六十多歲

的老人。

是為了權勢富貴嗎？

可就算容震是個鼎貴之人，權勢地位也沒辦法改變他已經是個暮年老人的事實。

這真的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容九看著白凈的面龐，神非常平靜，顯然這種荒謬的事經常發生，已經習慣了。

這時，黑寶石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把視線落在他上，“你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這個院子里？”

“我說了啊，我是一個見不得的私生子。”

他原先是非常忌諱“私生子”這個份的，總覺得這個份太不彩了，但今天卻在這個面前一連說了好幾次。

口吻還如此的坦然，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他頓了頓，盯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坦然地說，“我是幾年前被容震接回來的。”

“他的孫子患有病，需要時常輸，我們兩個型一樣，都是那種特殊的。”

“可能是怕被人發現他接我回來的目的有點……”

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匯形容才切。

默契地給他填詞——

“滅絕人、喪心病狂。”

“總之，我從接回來后，就一個人住在這里。”

他說完，好似怕不信，還將袖挽起來，出肘彎被針扎出來的烏青。

長脖子盯著看了看，出一個同的眼神，“我還是頭一次到比我還慘的人。”

“宋郁榕雖然也喪心病狂，但如果要做什麼事而我抵死不從的話，也頂多只是把我罵一頓而已。”

他點點頭，“這麼一比，我好像是要慘一點。”

說完，兩個人似乎覺得比慘很好笑，看著對方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