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洗手間的。
等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在陸家的臥室里,抱著雙膝坐在掛著蕾床幔的公主床上。
而床尾凳上,有一個致的白禮盒,里面細細的天鵝絨上,擺著那件價值七位數的旗袍。
旁邊還有一只鞋盒,那是陸太太心給挑選的高跟鞋。
宋和目渙散地盯著那兩樣東西,腦袋里不斷回響著服裝店衛生間里的那兩道聲音。
其實,從十一二歲起,宋和已經明白了陸太太那堪稱苛刻的培養是為了什麼。
只是心里還一直抱著一僥幸。
想,雖然陸太太不喜歡自己,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這天底下哪有母親真會這麼狠心,讓兒走自己的老路,去男人堆里當個賣笑的際花,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嘲笑與指摘里。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一掌。
的母親,原來不僅要把往火坑里推,甚至都還等不及長大年。
宋和絕地流下眼淚。
這時,陸明珠推門而進。
因為兩年前,跟陸太太吵架,把陸太太推下了樓梯,害得陸太太不僅流產,還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陸承淵為了懲罰的任胡鬧,把送去了國外的子寄宿學校。
最近學校放圣誕節,便回來休假。
陸明珠踢踢踏踏的走進來,一見到床上的,被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不在呢。”
宋和低頭抹掉眼淚,從床上站起來,“有事嗎?”
陸明珠在屋里環顧了一圈,視線落在床尾凳上,邁步走過去,從盒子里拎出那件旗袍。
“這就是宋郁榕給你準備的去容家新年晚宴的服?”
“眼不錯嘛。”
見賬單也在盒子里,陸明珠拿起來一看,頓時冷笑起來,“你媽對你可真大方。”
“七位數的旗袍,說買就
買。”
宋和沒有出聲。
陸明珠漂亮的眼珠轉了轉,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既然你媽下了這麼大的本,那你到時候可要好好表現了。”
“容家那個老爺子死了發妻,多年來一直寡居,這些年也沒鬧出什麼桃緋聞來。”
“等你去了容家,見到容老爺子后,就按照你媽平時教你的那樣去勾引他,他肯定會上鉤的。”
“等到了床上,你再賣賣力,懷上了他的種,說不定你就可以母憑子貴,為容家太太了。”
“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說你是野種了,大家看到你都得客客氣氣稱你一聲容太太呢。”
陸明珠用最甜的聲音,說著最惡毒的話。
宋和跌坐回床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漱漱而下。
不明白,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
扭頭看著床尾凳上的那兩樣東西,忽然瘋了似的沖過去,把它們掀翻到地毯上,用腳狠狠地踩。
這還不夠。
再去找來剪刀,一刀刀地把它剪碎布。
“你再發什麼瘋呢。”
聞訊而來的陸太太一掌重重扇在的后腦勺上,指著的鼻子厲聲呵斥,“你知道這件服多錢嗎?”
不想知道這些。
就算知道,跟又有什麼關系?
又不是自己求著買的。
十六歲的宋和,抬起眼眸,過重重淚水,絕而憤怒地瞪著的母親,“你休想把我送給那些男人。”
“我告訴你,你休想。”
“除非是我死,那個晚宴我絕對不會去。”
“我告訴你,宋郁榕,你要給男人當玩是你的事,你休想讓我跟你一樣,也去給男人當玩。”
“我不要像你這樣沒有尊嚴地活著。”
“我這輩子就是死也不會給那些男人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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