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側著半邊,燃燒著怒意的眼眸,地盯著宋和那張白凈惶然的臉龐。
長久以來,埋藏在心里的妒意,就像一被點燃了的引線一樣,滋滋地冒著火花。
容九握著宋和手腕的那只手,不再次加重了力道,在宋和潔細膩的皮上,留下了一圈鮮紅的指痕。
宋和忍著痛,低垂著眼眸,心里是一片茫然。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容九。
探病確實只是一個借口,想見的人也確實是顧知周。但之所以想去見顧知周,不是因為想他了,而是希他不要再悖逆顧華年的意愿,跟陸明珠結婚。
可誰知道事最后竟然偏離到了那樣一個怪陸離的軌道上。
顧知周竟然說他會理好與陸明珠的婚約。
他準備怎麼理?
是要解除跟陸明珠的婚約嗎?
還有,他說他會說服顧華年。
他要說服顧華年什麼?
不再針對?
還是……
宋和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為那太荒唐了,簡直比月球離自轉軌道,撞向地球還要荒唐數萬倍。
宋和狠掐著另一只手的掌心,強迫自己從荒唐無邊的想象中清醒過來。
隨后,抬起一雙清澈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滿面怒容的容九。
如果,再看仔細一點的話,應該還能看到容九那掩藏在怒氣下的張。
“是,我確實是去見顧知周的。”
宋和被顧知周吻了玫瑰的雙,一張一翕緩慢地吐字,“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下午的時候,傅謹言來找我。”
宋和把傅謹言跟自己說的話,簡明扼要地跟容九說了一遍。
當說到,傅謹言說顧知周不想跟陸明珠結婚是因為時,宋和明顯地覺到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劇烈地抖了一下。
隨后,容九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語氣問,“你信了?”
宋和邊勾出一點淺淡的笑意,沒有回答容九的話,而是問他,“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信嗎?”
容九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宋和也不回手腕,就那樣任由他握著。
宋和輕聲說,“容九,不管你信不信,我去找他,只是希他跟顧華年兩個人賭氣斗法不要牽扯到我上來。”
“其實,顧華年死不死、什麼時候死,我并不關心。我只是不想等死了以后,外人再來指責我,說是因為我而死的。”
可以承擔死溫有良的罪名,但承擔不起害死顧華年的罪名。
“所以容九,你現在明白我今天為什麼要去見顧知周了嗎?”
容九沒有說話。他依舊維持著那個握著手腕的作,只是卸掉了手上的力道。
宋和的這番話,有理有據,邏輯清晰,任何一個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能聽明白。
但容九心里仍舊是疑重重。
他很想問宋和,既然你是去說清楚的,那你和他為什麼會接吻?
是他主的,還是你主的?
除了接吻,你們還做了什麼?
但這些話沒辦法問出口。
如果問出來的話,他小心藏的就會無所遁形地暴在天化日之下。
如果那樣的話,他就會徹底失去宋和。
容九將心底洶涌的緒強下去,緩而慢地吐出一口不甘心的呼吸,然后低聲對宋和說,“抱歉,阿和,是我太敏了。”
他用指腹輕地挲著被出指印的手腕,“我弄得你很疼是不是?”
“我真是該死……”
“喂。”
宋和不喜歡聽他說“死”這個字。
目警告,“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容九無力地扯了扯角,“好,我以后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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