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說完這一句話后,由粥催生出來的溫馨氣氛還未在小會客室里鋪陳開來,就瞬間被男人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凍了冷空氣。
顧知周手里捧著粥碗,掌心和指腹分明還能到粥散發出來的溫度,暖意分明還纏繞著心臟,卻猶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還是帶冰碴子的那種。
他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平靜的、不帶一怒意的。
“你說什麼?”
宋和沉默地盯著地毯上繁復的花紋。
顧知周將粥碗放到小茶幾上,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宋和不明白,他分明是聽清了的,為什麼非要再說一次?
難道再說一次,就能改變什麼嗎?
顧知周見不說話,起走到跟前,用手指輕輕抬起的下,看著自己的眼睛。
“宋和,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
宋和被迫微仰著頭。
這樣的角度看上去,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微微凸起的結,線條凌厲的下頜,高的鼻梁,那雙深邃的一眼不到底的眼眸。
還有那個映在眸底的,小小的自己。
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沒由來地在心底蔓延開來。
宋和忽然想起半年多前,顧氏集團的公關部發布了他跟陸明珠即將訂婚的消息后,陸明珠來律所找。
那個時候,剛接手橙心科技的案子,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也就更加沒空去招呼那位甜可人的繼姐。
陸明珠難得沒有發脾氣,只是站在的辦公桌前,用一種打量貨的目,將從頭往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后,仿佛嘆一般地輕嘆了一聲。
“你真的很漂亮。”
這話能從
陸明珠里說出來,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還要稀奇一百倍。
忍不住從電腦前抬起眼眸,冷冷淡淡地看著了一眼陸明珠,“你今天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陸明珠甜地笑著,從的圓形手提包里拿出一張紅的請柬。
“再過幾天,我就要跟顧知周訂婚了。”
“我今天是專程來邀請你參加我們的訂婚禮。”
陸明珠將印著燙金“囍”字的請柬放在的面前。
“我非常希,那天你能來見證我的幸福。”
“抱歉,我最近……”
推拒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明珠就打斷了。
然后,陸明珠用那標志的甜嗓音說,“你要是不來的話,我會很失的。”
宋和被那燙金的“囍”字刺痛了雙眼,沉默兩秒后,直接當著陸明珠的面,把請柬扔進了垃圾桶里。
陸明珠并未怒,反而用一種可憐的眼看著,“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呢?”
“費盡心思爬上他的床,又有什麼用呢?”
“他到頭來要娶的人,只會是我這種家世清白、門當戶對的人,而不是你這種生父不祥、有個當過際花的母親的野種。”
“所以啊宋和,你給我記住了——不是我陸明珠從你手里搶走了顧知周,而是他選擇了我。”
世人常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宋和很清楚,既不是魚,也不是熊掌,像這樣的人,連備選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也從來不敢去妄想什麼。
害怕妄想的多了,心里就會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奢念,而那種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痛苦,會把人的心撕一片片的碎片,讓再也沒辦法好好地活下去,只能終日沉浸在無邊的不甘和悲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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