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聽完，沉默了。

自溫有良跳樓一事在網上掀起滔天駭浪之后，就躲進了曲音茶舍里當起了鴕鳥，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關掉手機，不去看網上那些惡言惡語，不邁出曲音茶舍的大門，這件事就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出公眾的視線，直至被完全忘掉。

可沒有想到，在看不到的角落里，李宏因為幫說了幾句話而被影響了生計，而剛失去了父親的溫雅，可能連哭都沒來得及哭，就又不得不打起神照顧偏癱的母親……

時間是可以帶走人的記憶和智力。

但被砸臭蛋的恐懼、父親猝然離世的悲痛……這些可能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忘，但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因為某一個微不足道的事，這種刻進了骨子里的恐懼和悲痛，就會再次席卷而來，將人的心纏得不風，讓你很輕易就回想起曾經的那些悲慘遭遇。

“抱歉。”

“我、我……”

宋和知道，劉燕燕想從里得到什麼。

可沒辦法說出來。

不管陸承淵在程之這件事中如何算計了，但在那之前的那幾年里，作為繼父，他了優渥的生活給，供養讀書長大——這些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所以，陸承淵的這份恩，不能不還。

劉燕燕尚未褪去學生氣的臉上出一明顯的失。

“宋小姐，我不知道你想維護的那個人是誰，你又是出于什麼原因而維護他……”

“但我覺得，不管那個人是誰，給過你多大的恩，跟你又是什麼樣的關系，他都不值得你這樣維護他。”

br> “你知道嗎？如果抓不到那個幕后黑手的話，這個案子只會不了了之，你是個律師，你比我清楚，恐嚇毆打這個罪名判不了幾年。”

“那個老黑是個三進三出的老油條，蹲監獄對他來說就跟回一趟老家差不多，等年一過，老黑一出獄，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沒有人會閑到無聊去譴責他。”

“至于你跟顧知周，你們將一生背負一條死溫有良的罵名，但我想，你們并不會在意。”

“畢竟，破產的不是你們家的廠子，死的也不是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生活不會因此到一丁點的影響。”

“而溫雅呢，將會永遠認為，家破人亡的這一系列悲劇都是因而起，將一輩子都活在愧疚自責的痛苦之中。”

“宋小姐，你是那一晚的當事人之一，溫雅罵了你什麼，你比其他人都清楚。”

“我不否認，確實是有錯，但就真的錯到連父親被死的真相都沒有權利知道嗎？”

宋和聽后，沒有說話。

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不想把陸承淵供出來，一是這只是的猜測，沒有證據，二則是先前沒考慮那麼多，只想借著此事把陸承淵供養的恩還了，此后便跟陸家徹底兩清了。

可劉燕燕的這一番話，讓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沒想得那麼簡單。

可以承擔死溫有良的罵名，但正如劉燕燕說的那樣，溫雅是有錯，但沒有錯到要背負害死自己的父親的罪名過一生。

宋和輕嘆了一口氣，“我確實知道那個指使老黑的人是誰，但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