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沐清風端坐于公堂之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那個黑影
被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生得很是清秀,皮白,子也比常人更瘦一些。
“你是侍?”
男子低頭不語。
“你小安子,六歲進宮,今年十五歲,祖籍涼州,在紫霄殿當差三年。”沐清風眸中無波無瀾,語調平靜。
男子卻猛一抬頭,眼神怔怔得著他。
也許在他看來,被九王爺調查到自己的份是理所應當之事,畢竟落在靖國第一斷案高手的手里,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九王爺連查都沒查,就準確無誤得報出了有關于他的一切。
仿佛……
他早就在等著自己落網的這一刻。
男子頓悟,抿了一下干燥發白的。
沐清風和一旁聽審的慕容諾對視了一眼,后者便將黃昭和瑞云的驗尸單上的容各念了一遍。
而后,沐清風才啪的一拍驚堂木,問道
“小安子,人可是你殺的?”
小安子言又止,最后搖搖頭,“奴才不認識王妃娘娘所說的二人,更沒有殺他們。”
“今夜為何擅闖大理寺牢房?”沐清風冷聲問。
小安子回答“奴才是來向王爺報信的,因為頭一回來不悉地形,誤闖牢房,還來不及離去便被侍衛們抓住,奴才是冤枉的。”
“哦?你要報什麼信?”
“是……皇上,奴才在寢殿外值守時,聽到皇上一直在睡夢中念叨著您的名字,奴才便特來稟報一聲。”
小安子的話,讓沐清風眸底微微一閃,越發濃重的冷意呼之出。
“是麼?從你袖籠里搜出來的銀針和藥瓶,又該怎麼解釋?”
桌案上有一個托盤,盛著從小安子上搜出來的證,幾銀針,一瓶藥水,經過慕容諾檢查,銀針與黃昭、瑞云尸上找到的一模一樣,藥水經由袁猷檢查,與他們所用的藥相似,只是致毒的那幾樣材料分量更重。
“奴才會一點醫,用來以備不時之需……”
“還在與本王信口雌黃!
沐清風沉著臉,一聲低喝,“來人,杖刑三十再審!”
兩個拎著笞杖的侍衛上前來,大理寺里的侍衛大半都回鄉過年了,
只能是沐清風的暗衛們暫時頂上。
慕容諾打量他們,發現其中一個好似是今早剛了鞭子的人,還沒回過神來,啪啪的悶響就在公堂里傳開了,接著便是小安子凄厲的喊聲。
“王爺,饒命啊……王爺,奴才冤枉啊!”
這似乎是慕容諾第一次如此直觀得看杖刑,看的兩眼直愣愣的,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闖進大理寺的那個晚上,還指著沐清風的鼻子大罵他昏,氣得沐清風那張臉啊,跟黑炭似的,差點把驚堂木給拍碎了。
這麼一想,現在安安穩穩放在椅子上的屁都在作痛。
等慕容諾搖搖頭驅散思緒,杖刑才數了過半,腥味飄過來,慕容諾抬眸看去,小安子已經沒力氣喊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三十杖才打完,小安子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沐清風吩咐侍衛將人拖去牢房里關著,明日再繼續審問,然后便帶著慕容諾回王府休息,進孕中期之后,慕容諾越發睡得沉,不到一刻時間便被沐清風給哄睡了。
約莫到了三更時,沐清風才悄悄起,換了一夜行出門,無人跟隨左右,騎著馬奔寂靜無聲的夜之中,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
榮安殿,寢殿。
門口值守的小侍坐在墻角昏昏睡,突然被一陣涼風激了鼻子,張了張噴嚏還沒打出來,便一聲悶哼暈了過去。
沐清風將人放倒在地上,然后徑直走向了床榻邊。
他輕功極好,只要稍加注意,便是如今這樣看守嚴的榮安殿,也能如出無人之境,只是若非必要,他不愿以這樣悄無聲息的方式踏進皇宮,進父皇的寢殿。
“父皇。”
他低聲音喚了一聲。
半晌,才聽到枕挲發出的稀疏聲,屋子里只有一盞燭幽幽亮著,昏暗中,老皇帝半瞇半睜著眼睛,好像很是恍惚得‘嗯’了一聲。
“老九?”
沐清風盯著宛如驟然間消瘦得不人形,形容枯槁的老皇帝,漆黑如墨的雙眸如同淬冰一般,皺了皺眉,才再道“兒臣有幾句話,想向父皇當面問清楚。”
“……”老皇帝沒,只是迷蒙得看著他。
沐清風繼續問道“十五年前,夜襲玄甲軍,阻礙他們趕往渭水戰場營救的三萬軍隊,可是您派去的?”
“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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