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慕容諾記起易有言提醒的驗尸單的事，便想著回自己房里去再好好看一看。

因為齊嬛的死先前被判定是意外，在下葬后，驗尸單也就不用留存大理寺，可以還家屬或進行焚毀，慕容諾知道這東西看了會難，卻還是沒舍得毀掉，把它帶回來封存在自己儲備驗尸專用材料的箱子里。

但進了后院之后，還沒等慕容諾開口，沐清風卻說要帶去書房。

“我這兒有一封陳得清寫的信。”他說

“陳得清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有他的信？”慕容諾雙目瞠大。

沐清風便將這封信的由來解釋了一遍。

“只是……我有一種預，這封信里可能寫了什麼其他我并不想，也不該知道的事，所以這些天一直沒有打開來看，今天聽到你說，陳得清目睹了行宮里黑影出沒的事，我想這封信里一定有你我想知道的答案。”

“那快走吧，去看信！”慕容諾往書房的方向加快腳步。

……

一個時辰后。

慕容諾和沐清風匆匆趕到了慕容府。

慕容云正在花園里練劍，雖然是幾日晴好的天氣，但仍舊是在寒冬臘月里，慕容云只穿了薄薄一層單，袖子高高挽起出壯有力的胳膊。

揮劍間，有一鋒勁似是要將他周的空氣劈碎。

“爹！”

慕容諾他們走近時，慕容云的一套劍法正要收勢。

看到他們夫婦，慕容云很是高興得迎上去。

“諾兒，九王爺，你們不是說今日不來了嗎？難不是為了那臭小子特地來一趟？放心，他已經回來跟我說了，他要是不去，我打斷他的也要讓他爬著去。”

還是慕容云一貫的口吻。

慕容諾和沐清風飛快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神都是難得一見的凝重。

在慕容云疑的目中，慕容諾拿出了一張信紙遞過去。

“爹，這里面有關于娘的死。”

薄薄的信紙，突然好像沉如千斤，慕容云托著信紙的手腕抖了一下，才蹙了眉頭看新。

只有寥寥數語，字跡很是潦草，完全可以看出留信者的慌和急切。

“原來那晚，陳得清是為了潛我的房間，找能用作檢驗之，卻意外撞見我娘被響聲引到了院子里，又被一個黑影殺害的過程。爹，娘不是失足落水，是被暗害了！”慕容諾聲音哽咽道。

慕容云反反復復盯

著那張信紙看，視線無法從那些字跡上挪開。

“可他并沒有看到黑影是何人……”

“他拿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隨著信一起給了我們。”

沐清風出掌心，將信封的開口向下一倒，一截細長如發的銀針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這……”慕容云定睛一看，眼眸猝地跳了一下。

不久前才回來的慕容承，剛和老爹大致說過大理寺里正在調查的案子，主要是炫耀他為姐姐和姐夫突破了查案的難關，用運氣戰勝了一個狡猾還死鴨子的犯人的‘壯舉’。

那些羅里吧嗦的長篇大論里，恰好也涉及到了銀針二字。

“這是陳得清去確認我娘況時，從后頸找到并拔走的銀針，與我們這兩日所追查的兩條人命的案子所用的兇一模一樣，兇手應該為同一人！”慕容諾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這小小的銀針殺死了你娘？”慕容云顯然有點難以相信。

慕容諾又從袖籠里拿出齊嬛的驗尸單，遞給老爹道

“我重新查看了娘的驗尸單，據易有言解剖查驗，娘在臨死之際曾有過呃逆的反應，這是由于膈、膈神經、迷走神經或中樞神經到刺激，引發膈發生痙攣收。所以娘才會突然倒下，出現窒息之象。

陳得清慌之中檢查娘的鼻息，發現已經沒了呼吸，便以為死了，拔走了那銀針，因為這針太像針灸所用，怕他自己被誤認為兇手。

恰恰是他拔走銀針，讓娘沒有立即因為窒息而死，而后卻因為額頭的傷口和在溫水浸泡中加速了失，最終才造失致死的結果。”

那些差錯，險些讓他們錯失真相！

慕容云聽完兒的解釋，沉默了良久，才抬起頭來，雙臂繃，青筋一暴起，仿佛全的正在洶涌。

“這是否意味著，找到這次案子的另一個兇手，便可為嬛兒報仇了？”他問向兒和婿。

沐清風點了點頭，“請爹放心，殺害娘的兇手，很快便能抓到了。”

“好，好，我要親自去，我要宰了他！”

慕容云咬牙切齒，雙目中翻滾著仇恨的怒焰。

沐清風瞥了一眼幾乎被他皺的信紙，上面還有兩行字，與齊嬛的死無關，卻關乎于另一件陳年往事。

皇上殘暴，手足可斷，脈可斬，余恐懼十五載，惶惶不得安寧，萬般無奈唯有從命行之。

他思慮再三，才再度開口，“爹，十五年前的渭河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