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紫霄殿。

宮廷樂師以琴、箏撥弦而起，蕭、鼓相和，奏響一首《渭川曲》。

此曲乃是靖國開國之初，太祖三出涼州，戰渭水而作，為的是鼓舞干戈征戰的將士和抒發保家衛國的雄心壯志。

曲樂傳遍大殿，弦鑿鑿，鼓隆隆，蕭聲促急，驟而一停，只見中門開，一群輕紗羅的子簇擁著一個以白紗半遮面，穿著彩舞的子跑進了大殿。

掛在們腰間的銀鈴響聲清脆，隨著隊形排開，曲樂忽而再起，曼妙的舞姿也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百的視線，幾乎都被那舞姬當眾的遮面子所吸引，雖不見容貌，但這樣的場方式，便教人生出百般遐想，說還休。

“那便是平南王家的小郡主吧？”

“平南王在戰場上的名氣雖不比咱們的那位老將軍，但也稱得上是驍勇善戰之將才，可惜他這一雙兒，看起來可不像是能上戰場的料子啊。”

“不能上戰場，卻能和親啊，越王派他們為使來向咱們皇上賀年，不就是友好邦之意，我聽說，皇上有意促一段良緣，鞏固兩國之。”

“那就看看咱們的兩位王爺，誰能抱得人歸了，哈哈哈……”

群臣議論不絕，高座之上，慕容錦華卻沉著臉一語不發。

哪怕白紗遮面，也看得出來跳舞的子便是與朝夕相多日的余蕊蕊，今日之后，罪臣余明之余蕊蕊便將從這世間消失。

雖然余蕊蕊對慕容錦華而言，早就是一顆棄子，但居然能從冷宮無聲無息得逃，還逃出宮坐實了郡主的份，定然是有人相助。

慕容錦華幾乎可以肯定，幫他們的就是沐清風，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現在沐清風的實力已經遠超于的預料，若再加上越國的支持，那就一定會破壞籌謀多年的那個計劃……

“皇后娘娘，您的藥來了。”一個宮婢將湯藥端了來，打斷了慕容錦華的思緒。

眸微轉，慕容錦華抬手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脂遮蓋住了那一片傷痕，的妝容如以往高貴而致，可心里的傷和恨呢？

什麼可以遮蓋得了，或許只有仇人的。

br> “拿來吧。”手，指如蔥白，宮婢將藥碗遞到的手里。

另一邊，侍總管詹廷雁正在服侍老皇帝服下丹藥。

“皇上，若是您子撐不住，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年宴有兩位王爺和丞相主持，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他低聲音勸道。

老皇帝雖著明黃龍袍，卻不住臉的蒼白憔悴，只不過昏厥一場，他的氣神好像垮了大半，今夜殿，都是靠詹廷雁扶著才走上了龍椅。

滿桌的珍饈食，到現在也沒上幾筷子。

“等他們向郡主求了親，朕便先行回榮安殿休息。”他回答。

正在這時，大殿中央舞的那抹倩影，忽然高歌起來。

原本的《渭川曲》是沒有歌詞的，這位郡主的歌聲，頓時將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包括就差把對歌舞毫無興趣寫在臉上的沐清風，和湊在一起商議著什麼的沐鐸和秦筱遠。

“金戈鐵馬出玉關，震鼓挽弓破山。渭渭寒骨迎白雪，萬萬忠魂哭不歸……”

曲終，舞止。

殿驟然無聲，王公貴族和百們皆是神古怪。

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突然變了臉，死死盯著大殿中的那抹影，搭在桌案上的指節都泛了白。

“你唱的什麼？”

郡主從容淡定得跪了下來，回道“回稟靖王，臣所唱，乃是關后偶然聽到的詞曲，臣覺得與這《渭川曲》相得益彰，便斗膽填詞獻唱，不知靖王可還滿意？”

老皇帝臉沉，聲音冷厲。

“邊塞的百姓真的是這樣傳唱的嗎？渭渭寒骨迎白雪，萬萬忠魂哭不歸？你來說說，何來寒骨，何來不歸忠魂？”

“這……”

“皇上，姐姐自小所學乃是越國風土文化，并不懂靖國詞曲的個中含義，若是此舉唐突冒犯了，還請皇上恕了姐姐無心之失。”

一華服的易有言從座位上站起來躬行禮。

老皇帝冷哼一聲，目緩緩轉向坐在右側的沐清風和沐鐸，“老七，老九，你們說該怎麼辦？”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