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無憑無據,你讓清時怎麼信你?更何況已經十年過去,你姐姐既然敢頂替你,自然有本事做到萬無一失,你把當姐姐敬重,可真沒把你當親妹妹,我問你,你就這麼甘心把清時讓給?”
白媛不是心機深沉的人,那點挑撥的想法三言兩語之下就赤的擺在了臉上,姜淺輕輕的笑,“那是我和姐姐之間的事,是好是壞都不勞白小姐心了,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休息了。”
白媛,“……”
憤憤的吃了個閉門羹。
……
姜淺在醫院里頭住了一晚。
第二天,腦脊結果出來,排除腦炎可能,也沒有再起燒,急診開了點藥,囑咐好好休息,就放走了。
陸清時始終沒有給打過電話。
倒是姜羽打過一個,問有沒有好一點,又讓劉媽送了湯過來。
姜羽還笑著說陸清時這陣子在忙著籌備婚禮,難免顧不上,要別介意,姜淺只笑笑。
姐妹倆冷場了幾秒,姜羽也意識到了氣氛突然的冷淡,姐妹倆幾乎無話可說,又道,“昨天我本來想來看你的,可你姐夫送了我一家婚紗店,他知道我喜歡做服裝設計,后來時間太晚我就讓劉媽過來了,淺淺,聽說昨天是李堯一直在照顧你,明天我想請李堯吃頓飯,你到時候和他下了班一起過來。”
“不用了,”姜淺直接拒絕,“不麻煩了。”
“是你姐夫的意思,”姜羽預料的到不想來,笑著嘆息,“放心,沒有要撮合你和李堯的意思,就只是吃頓飯,你姐夫擔心你搬出去又不肯好好吃飯,得監督著你呢。”
姜羽知道搬出陸清時,就舍不得拒絕。
果然,姜淺沉默了。
第二天李堯下了班,正要去找姜淺的時候,路過陸清時的辦公室,看到里頭的燈是亮著的。
他走過去,卻看見外科老主任在,李堯不敢打擾。
“陸主任,您的肺部進展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快很多,咱們都是同行,我也就明說了,現在肺移植是唯一能救命的方式,但如果等不到合適的肺源,以您現在的狀況,一年生存率大約只有50%,而且后續的生存質量會越來越差,現在吐只是初發癥狀,慢慢的會出現染,呼吸窘迫,甚至心衰。”
李堯腦子里如遭雷擊。
腳步像是長了釘子,釘在那里。
他盯著那扇關閉著的門。
老主任嘆息,“我還是那句話,建議您暫停手頭上所有的工作,去國外療養,江城雖靠海,但重工企業也多,空氣質量不比外頭,肺上的病,生活調養也很重要,至,您不能再熬夜給病人做手了。”
陸清時明白他的意思。
“多謝您,這麼晚過來提醒我,”陸清時客氣同他握手,“您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
老主任已年過八十,和白院長私頗深,算是看著陸清時長起來的,本來要是沒這病,陸清時的前程無疑一片大好,將來院長的位置必然是留給他的,可現在……
門開的時候,李堯還僵在門口,正好到陸清時送老教授出來。
陸清時看了眼李堯,就將老教授送到電梯口,折返回來的時候,李堯眼睛紅的快要落淚。
“老師,我覺得老主任說的沒錯,您還是去國外休養吧,您不能再這樣辛苦下去了!”
陸清時見他掉了眼淚,拍拍他的肩膀,“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把眼淚收回去。”
他走向辦公室。
李堯站在他后,緒有些激,“可肺移植等到的概率基本是零,如果一年生存率只有50%,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繼續留下來的話基本就只能是等死嗎?!”
陸清時站住腳步。
這個點已經是下班時間,走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人。
頂燈的線輕輕搖曳,隨著李堯那一聲吼,在師徒兩人后拖下兩道長長的晃著的剪影。
陸清時轉過看他。
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在他跟前竟哭的泣不聲。
陸清時只好朝他走回去。
深邃的目落在他臉上,心下嘆息,“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壽數天定,人生一世問心無愧就好,用不著替我難過。”
李堯怎麼可能不難過。
他自家境貧困,父母喪生在山區自然災害中,是陸清時所在的醫療隊救了他,又是陸清時資助他一路讀到大學,陸清時就是他的榜樣,所以他考上大學后毫不猶豫選擇了讀醫,又努力考上了陸清時的研究生,導師就是他的,是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和依靠,他不能接那束突然不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陸清時的了那樣!
李堯眼淚一直掉。
“我不要,老師,我不想這樣……”
陸清時看著他哭的樣子,腦子里這一刻突然就想到了自家丫頭,李堯是個男生都能因為他的病哭這樣,萬一要是被丫頭知道了,他不能想象會哭什麼樣。
他活到這個歲數,雖未年過半百,可到底行醫已久,對生死沒有多執念,當日他是從百丈高的懸崖掉落,上又承了姜淺的重量,當時不死已經是老天開眼,至于肺部重創快速進展到纖維化,是疾病正常的轉歸,他預料的到,也看的很淡。
“好了,生老病死是四時規律,沒什麼好難過的,”陸清時又拍拍他的肩膀,不了要囑咐他一句,“關于我的病,不要告訴淺淺,方面,我自己會注意,不早了,我還有一些事要理,你早點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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