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先吃飯,”
姜羽還想說什麼,陸清時卻及時結束了這個話題,看向低著頭倔強忍著眼淚的小丫頭,“明天還要答辯,吃完飯姐夫先看一下你的演講稿。”
姜淺沉淀著的呼吸,幾秒后,無聲的點了點頭。
飯桌上,姜羽還在興的說下周是第一次正式去陸家,想要陸清時這幾天有空的時候陪去逛一下商場,看看陸母和老爺子都喜歡什麼,陸家雖然財力雄厚,但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陸清時沒拒絕,只說到時候他會安排出時間陪一起去,“爺爺和母親都很喜歡你,不必刻意準備,你送什麼他們都喜歡。”
姜羽舒心的笑,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陸清時忽然看向姜淺,“下周你把周末時間空出來,跟我們一起回老宅。”
姜淺和姜羽都愣了。
陸清時道,“你的旗袍不合適,讓老宅的趙師傅重新給你設計。”
他沒說哪不合適,但懂的人都懂,姜淺小臉倏的一下就紅了。
陸清時那天看見了穿旗袍的樣子,肯定是不滿意旗袍的開叉設計,幾乎快到的。
可那件旗袍是姜羽點過頭的,陸清時這麼說,姜羽臉上有些掛不住,笑容有些勉強,“開叉那里我確實沒有注意趙師傅會設計的這麼高,不過倒也不用讓淺淺麻煩走一趟,我把旗袍帶去給趙師傅改就行了。”
這段日子姜淺住在這里,想和陸清時親也沒機會,好不容易能去老宅,去了老宅或許就會留宿在那,實在不想再帶著姜淺。
陸清時聲音溫沉,駁了姜羽的意思,“不要給丫頭做旗袍,丫頭漂亮,穿旗袍過于惹眼,還小,該穿些中規中矩的子,公主就很好,讓趙師傅重新給淺淺定做一。”
姜羽臉驀然一僵。
手里的筷子的很。
縱然明白陸清時沒有別的意思,可當著這個未婚妻的面夸別的人漂亮,心里多有些犯堵。
而且姜淺已經二十歲,怎麼就穿不得旗袍?旗袍雖然是能將曲線展現的很好,但婚宴上都是陸家的賓客,誰敢對丫頭什麼心思。
陸清時對的保護,是不是也太過了?
姜羽扯了扯,“可是我覺得旗袍很適合淺淺,而且淺淺也不小了,既然你們都說李堯不合適,那陸家那麼多青年才俊,我想趁著淺淺給我當伴娘的機會,讓淺淺多認識一些優秀的男孩子,也沒什麼錯吧?”
聲音很溫,卻像是有些委屈,自己一番好意被最親近的人誤解。
陸清時卻蹙眉,“上的事講求緣分,不必刻意,陸家這一輩的男孩子都還在求學,有幾個甚至比淺淺還小,年紀太輕心未定,不見得靠得住,如果你覺得陸家那幾個孩子好,可以再觀察幾年,但最重要還是要問過丫頭的意思,而不是擅自替做決定。”
他目平靜,落在姜羽臉上,到底顧著是他的未婚妻,不忍讓在妹妹面前下不來臺,有些話他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說。
比如說姜淺將來的夫婿,他必然會選擇學識品格家世樣樣出眾的男孩子,丫頭有他庇護著,更犯不著靠出賣相去吸引誰的注意,那是底層社會的人家想讓兒攀附權貴才會用的伎倆,他的丫頭,只需要開心快樂生活在他們邊,等過幾年,自然會有數不清的求親者踏破門檻,而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為富家公子們茶余飯后的消遣談資。
旗袍設計的那樣暴,那些公子哥兒私下會怎麼調笑著評價姜淺,陸清時也是上流社會豪門圈子長起來的男人,豈能不知。
陸清時言辭斂著鋒芒,耐心十足同商量,“所以旗袍的事我希你認真重新考慮,我不贊穿那樣。”
姜羽臉上的笑徹底崩不住了。
盡管他語氣是溫和的,像是給足了尊重,可他的態度也足夠強勢,把姜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保護的死死的,不給一點擅自做主的空間。
自己的婚服,他沒有一點意見,只說好看,其實腰間的地方也是用的薄衫設計,鏤空的蕾花案,行走間會將腰間白皙的若若現,他明明看了,卻什麼也沒說,為什麼到了姜淺這里,就這不行那不行?
姜羽放下手里的筷子。
飯桌上的氣氛眼可見的冷凝了下來。
空氣中變得安靜。
姜淺低頭默默著飯,誰也沒有看見額頭上沁出的細薄汗。
心里很張。
不想讓陸清時和姐姐因為而不愉快。
就連傭人都覺到了餐廳里不同尋常的氣氛,劉媽使了個眼,讓打掃的傭人回避了。
姜淺其實有點怕姜羽,尤其是那日見識過姐姐的狠戾之后,心里糾結著要不然就什麼都順著姐姐的意思來算了,可一想到姐姐讓穿那件暴的旗袍,是希去多結陸家那些青年公子哥兒,心里就極度的不舒服,不僅不舒服,也覺得委屈。
不愿意像商品那樣被人觀賞挑選,也沒有意愿去談不想談的。
沉了好幾秒,終于還是著頭皮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其實旗袍好看的,我很喜歡,就是我可能穿不太習慣,浪費姐姐一片好意了……”
勉力打著圓場,想緩和氣氛,也想堅定自己的立場,可姜羽臉還是很差。
姜淺大膽猜測姐姐不高興可能不僅僅是旗袍的原因,可能也有陸清時想讓當電燈泡跟他們一起回老宅的因素,又小聲的開腔,“姐夫,我懶的,其實不大想去老宅,要不然,請趙師傅這兩天來家里一趟重新給我設計裳吧……正好下周我也該回醫院上班了,打擾你們夠久了,我該回齊嫂那邊住了。”
聲音放的很輕,懂事又識趣,就像寄人籬下的小孩兒,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許給主人家帶來了困擾,很有自知之明的提出離開。
姜羽看向,目萬分的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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