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鄰居聽到哄鬧靜開門出來,看到林言倒在門口,腳邊兒還是玻璃碎渣子,忙去把林言扶起來,勸氣頭上的沈梓欣:“哎喲老沈你幹嘛這是,有話好好說,你衝言言發火幹什麽呀,這要鬧出人命怎麽辦!”
林言剛被扶起,就聽到沈梓欣說:“真死了就好了!我看著做的事我都頭疼,你說我怎麽生出個這麽樣不爭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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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看不慣沈梓欣的強勢作風,就知道衝自己兒發火,也沒見對外頭的男人這麽兇。
鄰居心疼林言,勸:“你先問問啊,說不定言言不是跟你那個婿離婚,你別聽樓下家的媳婦胡說。再說了真離婚,你也得向著兒,這兒是你上掉下來的一塊兒,你打你也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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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都看不下去了,替林言說幾句話。
林言頭疼腦袋疼,可比不上心上的失和疼。
默不作聲,眼淚不爭氣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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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你頭出了!快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謝謝你啊陳阿姨。”
“哎。真是的。”鄰居不好在勸,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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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又心寒,一個陌生人都比自己的親媽關心在意自己。到底是多讓沈梓欣討厭,讓這個媽從小就對各種看不慣惡語相向。
不又想起以往腦子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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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你真髒惡心,姨媽巾不知道換?
林言,你要是個兒子就好了。兒沒個用。
林言,你多大了不知道穿罩?要臉不?
林言,你這麽胖跟個豬樣,惡心。
林言,你跟你爸都是不中用廢。
林言,你死了就不累我了。
林言,你快給單譯生兒子,千萬別生兒。
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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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別就是原罪。
因為不是兒子,是個兒,就是罪過。在還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同母異父弟弟後,弟弟為了救藏車底,沈梓欣對更是氣。
後來,爸爸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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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爸爸說了,林言,你要原諒你媽媽。
一直想要兒子,不要怪你媽媽重男輕。
你姥姥就是這樣了大半輩子。你可以不聽可以不服,但不要跟吵跟鬧,因為是你媽媽,懷了你十個月,坐月子為了你吃飽母,睡不好,喝湯喝到吐。
小時候,你媽其實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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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想想抑委屈,流著眼淚說:“你不我我沒讓你生我啊。你嫌棄我不中用,你在我出生的時候掐死我呀!你養我幹什麽,你是真養我了嗎,我的學費吃飯錢零食玩哪個不是我爸的錢買的?你工作過了嗎?你賺過錢了嗎,我爸活著的時候,你煙不讓他,我爸子破那麽大的你不不讓買新的,你跟他吵架,說我爸浪費錢,你呢,你給你自己買化妝品買服的時候多大方!你不配做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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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氣急敗壞:“你有什麽資格,你還教訓起我來了!林言我今天就把話撂給你聽,你敢跟單譯離婚,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林言難過極了,吼道:“單譯單譯,你怎麽不問問單譯他是怎麽出軌的。他怎麽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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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怎麽對你,你有錢花不就行了!”
“他是個男人!他有錢!他就算在外頭有人咋地了,隻要你還是他老婆,你霸占著他太太位置死都別放,你就不會窮死死。古代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再說你自己不會學著點長點本事討好你男人歡心嗎,你婆婆奉違你也不會,老公老公留不住,你不活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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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是活該。”
林言眼淚掉的急又兇,心痛到立馬咬牙關說:“所以我跟單譯離婚了多好,我不用帶綠帽子了也不用再看他們家人臉,我早就該跟單譯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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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抱臂瞪眼說:“我懶得跟你吵。不怕我跟單家鬧的話,你隨便離吧。”
看著林言:“哭死你算了!你這輩子想擺我這個媽,除非你死了。單譯也別想擺我們老林家,你爸救了他爸,他爸的命就是你爸給的,他敢對不起我們家,我鬧也要把他們家鬧的飛狗跳!我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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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誰都不怕。你不怕。”
林言哭的哽咽,哭的傷心絕,等哭夠了,絕,怨恨冷冷的說:“反正我沒家了。你鬧吧,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了,還有那些高利貸,我夠了!你也不用再死我了,我把命還你,沈梓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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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林言,你良心是被狗吃了。”
一副強勢樣:“我明天就找單譯去,他敢跟你離婚,一分錢了,我鬧死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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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不想說了。
轉回了自己房間,眼淚順著臉趟。
爸爸,我不了。
爸爸,也真的不了不了啊。
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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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把自己鎖了一中午,一下午,一整天沒吃飯,也不覺。到了晚上,出來一趟,沈梓欣看都不看一眼,端著水果盤一個人吃起來。
是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兒什麽樣。
孝順聽話,弱好拿,跟爸一樣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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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就是拿了林言爸林越一輩子。
直到林越死,沈梓欣傷心歸傷心,那也是因為家裏沒了依靠,沒了經濟來源,要擔心錢和過苦日子了。
哪裏是真的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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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把水果吃完,接了一個電話就換上高跟鞋塗了口紅哼著曲,拿著包出門了。
林言在房間,頭靠牆壁上發呆。
一直保持這個作,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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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手機響了,有消息進來。不知道是誰發來的,還是哪個公眾號發來的推送消息。
林言沒有看。
之後,坐地上,後背靠著從小睡到大的單人床床邊,輕輕哼起來,上唱著最歡的那首星星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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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讓迷失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前程,用一點,溫暖孩子的心。”
唱歌時,林言拿來剛才從廚房刀裏最細也最鋒利的一把水果刀,怔怔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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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疼吧。
也許會暈。
沒關係的,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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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調調的尾聲落下,水果刀也舉起。
林言抬起纖細白的手腕,一刀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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