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個月?怎、怎麼可能呢……”
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重重地擊打在高禹川的心頭。
他原本就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整個人仿佛被空了所有的力氣。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醫生那嚴肅而沉重的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陣眩暈再次毫不留地撲向了高禹川,將他整個人席卷其中。
他的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是。”醫生垂著頭,似乎也到失落和絕,還有對高禹川的同。
聽到醫生篤定的回答,高禹川的眼眶瞬間潤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不讓自己在醫生面前失態。
他握拳頭,指甲深深地嵌掌心,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的痛苦。
高禹川覺自己仿佛被拋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四周是冰冷的絕和無盡的恐懼。
他無法想象沈瑤初即將離他而去的景,那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無法承的折磨。
就算自從沈瑤初生病以來,已經有很多次面臨死亡。
可這一次,來得太過于洶涌,幾乎要把他給擊潰、打倒。
醫生看著他,眼中也閃過一不忍,但他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輕聲安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但這……確實是事實,您要盡早接。”
高禹川垂著頭,一言不發,周滿是絕的氣息,讓醫生忍不住也嘆了口氣。
“既然無法改變,我們只能面對現實。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在這段時間里過得舒適一些,減的痛苦。”
“多陪伴,讓到大家的和關懷,說不定會讓好一些,走得也舒適一些。”
“……”
而醫生話里的“這段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月。
醫生這些話就像是用刀子在剜高禹川的心臟,一刀一刀,痛到發抖,都無法緩解。
……
高禹川沉默了很久,醫生也不打擾他,就那樣看著他、等著他很久。
不知過了多久,高禹川才終于緩緩抬頭。
再抬頭時,他那雙眸子已然變得紅,醫生看不懂他的緒,讀不懂他的復雜的眼神,只知道,他像是快要瘋了。
醫生面憾,想要出聲安,卻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只好張了張,又閉上了。
高禹川眨了眨酸痛的眼,艱難地點了點頭。
再開口時,高禹川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會的,我會一直陪在邊,直到最后一刻。”
醫生被他緒染,點了點頭,嘆氣道:“我們也會想辦法,讓最后這些時間過得輕松、舒適一些。”
“好,謝謝。”
高禹川站起,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走廊上的燈照在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上,顯得那麼凄涼和孤獨。
明明他向來都知道自己是孤獨的,卻在即將失去沈瑤初的況
下,還是被這孤獨給打敗。
高禹川微微抬頭,走廊上的燈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蒼白,他絕地閉了閉眼,著腔里劇烈的疼痛。
也好,他還能覺到疼痛,就還能再多陪陪沈瑤初……
*****
————
重癥監護室門口。
那位平日里冷靜沉穩的總裁,曾經孤傲冷漠的男人,正佝著腰,站在那里,高大的影在昏暗的走廊燈下顯得異常孤獨。
他雙手握拳,青筋暴起,仿佛在努力制著心的痛苦與絕。
“瑤初……”高禹川的雙眼紅腫,眼眶里盈滿了淚水,但他強忍著不讓它們落。
他的角微微抖,仿佛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他的肩膀微微抖,卻忍著,怕沈瑤初還能知周圍的一切,發現他的痛苦。
高禹川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緒。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淚水卻再也無法控制地落下來。
高禹川的淚滴落在地上,在寂靜的走廊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瑤初……”高禹川一遍遍著沈瑤初的名字,在微微抖,聲音也在嚨里哽咽。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里失態,不能被沈瑤初知曉他的痛苦,但此刻的他,已經無法再藏心的悲痛。
高禹川的淚水不停地流淌著,他也沒有去拭,就任憑它們落。
他恨自己不能為分擔痛苦,恨自己不能讓康復,恨他在這
種時候,什麼也做不了……
“高總!”
就在這時,方助理匆匆趕來,原本急匆匆的腳步在看到高禹川的那一刻不由得放緩。
他停下腳步,目震驚地落在高禹川上,那雙平日里總是冷靜沉穩的眼睛此刻卻紅地流淚。
方助理萬分懊惱,自己不該一時不察高禹川的緒,竟然喊了他。
正當方助理不知該怎麼辦時,高禹川卻開了口:“說。”
高禹川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噴涌的緒被方助理發現,甚至沒有抬手去掉臉上的淚,只是一瞬不移地盯著沈瑤初。
他的眼神,一秒也不想離開,一秒也不能浪費。
“抱歉打擾到您了。”方助理氣吁吁,不敢上前,只是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遞到高禹川面前:“我這邊有事要匯報,不知您現在方不方便。”
高禹川眸不掃他,卻像是知道他手里有紙,手拿了過來。
“說。”
方助理頷首不看高禹川,畢恭畢敬地說道:“您讓我找國外的那個醫生,有消息了。”
高禹川一怔,他的淚水還在臉上,猛地回過頭去看向方助理。
高禹川眼中閃過一驚訝,接著是巨大的驚喜。他仿佛忘記了臉上的淚痕,瞪大眼睛看向方助理,聲音有些抖:“真的嗎?你確定?”
方助理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是的,高總。我已經和他們團隊的人取得了聯系,他們表示愿意盡快趕到鹿港,來評估太太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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