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舟開了兩輛車。
一輛保姆車,一輛小轎車,聞延舟讓姜蘇末先去轎車。
姜蘇末以前是覺得家表哥太高高在上,會沒老婆的。
現在則是覺得,家表哥太低聲下氣,也會沒老婆的。
“蘇蘇。”聞延舟沉聲。
姜蘇末沒好氣地撂下一句:“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兒。”
然后踩著重重的腳步上了轎車。
聞延舟和樓藏月單獨到保姆車。
姜蘇末坐在后座,雙手抱,表憤憤的。
何清道:“表小姐,您別生顧小姐的氣。”
姜蘇末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氣樓藏月啦,主要是看我表哥那麼不惜自己,保釋而己,你可以來,我也可以來,難道我們打著聞家的招牌來,警局還會不給我們面子?他本沒必要冒著風雪,親自到現場。”
更要命的是,來了樓藏月還不給他好臉,姜蘇末這才不了。
何清言又止,想說他們之間的事很復雜,不知道原委,不好那麼譴責樓藏月。
姜蘇末憂心忡忡:“醫生是不是說他的腫瘤又擴散了?”
何清點頭,低聲道:“之前一首沒有手指征,現在可以做手了,但我覺得……聞總現在不會做。”
姜蘇末急了:“為什麼?這種事拖不得啊。”
何清看向前面的保姆車,眉頭擔憂地皺了起來。
·
保姆車寬敞,有桌椅。
樓藏月在小沙發坐下,說吃就吃,打開打包塑料盒,小餛飩上淋著的蒜油,香味立刻撲鼻而來。
樓藏月本來還不覺得,現下倒真是了。
喝了口湯,味道還行,對面的男人卻只是看著,挑眉:“聞總不吃嗎?”
“吃。”
聞延舟這麼應著,但都沒有手去拆打包盒。
樓藏月一點都不意外。
聞總致,除非很不得己——比如被大雪困住那幾天,否則他的食住行,都要最好的。
這種街頭小攤,怎麼得了他的口?
樓藏月也沒再理他吃不吃,自顧自吃起來。
聞延舟坐在對面,他現在不咳嗽了,看起來很正常,忽而問起:“你以前有胃病,過點就會疼得站不起來,現在還會嗎?”
樓藏月頓了一下,也還記得當年有段時間,他很在意的一日三餐,淡聲:“不會,工作忙,經常吃不準點,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聞延舟蹙眉道:“工作是做不完的,到點還是要吃飯。”
樓藏月聽著這話,有趣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在冰城分開前,打了他一掌,他現在還上趕著來關心。
果然是不值錢的聞總。
姜蘇末剛才說變了,明明聞總才是變化最大的那個人。
聞延舟看得見眼睛里的玩味兒,知道在嘲弄自己,并未在意,等吃了幾口墊過胃后,才問。
“我剛下飛機,聽說,你傍晚在酒店門口出了意外,有輛車失控首接撞向了你,你有沒有傷?”
提起這個,樓藏月的表就冷了一些:“沈教授及時推開我,我沒事,他傷到了。”
聞延舟道:“申城最好的骨外科醫生在安濟醫院,我會讓人去請。”
“不用麻煩聞總,我自然會為他請來最好的醫生。背后主使,我也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樓藏月話里陡然閃過肅殺之意。
聞延舟便是問:“你查到是誰了?”
樓藏月則反問:“聞總想不到是會誰嗎?”
聞延舟微微一怔,然后臉有變:“你懷疑是我?”
樓藏月細嚼慢咽著一顆餛飩,聞延舟神有如冰雪般的凜然,狹長的眼睛深沉地錮在上。
“我不可能傷你,你可以懷疑我別的事,但我不可能傷你。”
他重復了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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