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鹿見姜啟沙必死無疑,也不多耽擱,揚聲對己方兵將下令封圍此,不得讓任何一個姜兵再突出重圍后,便調轉馬頭帶親兵去追圍姜航幸。
“姜啟沙已死,姜航幸在幾十名好手的護衛下突圍逃了?”林知皇皺眉。
忽紅揮退前來稟報的傳報兵,問林知皇:“主公,紅也帶千余好手去追?”
林知皇搖頭,看向前方還在與己方戰的姜氏兵馬,對忽紅道:“將姜啟沙的頭顱斬下來,先降這些姜氏兵馬再說!”
忽紅領命下去辦事后,林知皇看著前方還在力與己方兵馬戰的姜氏兵馬嘆道:“雖然敗勢已顯,但到底你們還在,怎就輕易將你們當累贅都拋了呢?”
趕來的吳煦正好聽到林知皇此嘆,看著那些還在拼戰求活的姜氏兵馬道:“因為在那些貴胄眼里,他們的命不過是草芥。”
林知皇回頭向吳煦看來,吳煦在馬上對林知皇一抱拳,繼續道:“草死草又生,生生不絕,這些士兵的命在他們眼里還不如一件兵值錢。”
林知皇見忽紅已經舉起姜啟沙的首級在戰陣中招降了,有而發道:“草都斷了,再想恢復青綠幽幽也難啊。”
“他們沒有見過沙漠,只看到了大片的青青綠洲,從未想過取之不盡的綠洲,會變為沙漠。”
吳煦這話說的就很深了。
林知皇笑了,抬眸與吳煦對上視線:“覆潤這話說的,好似你不是世家出的貴胄似的。”
吳煦道:“這是之前煦在守山書院求學時,聽守山先生講課時學到的理論。當時只是淺顯的聽了,后來隨.....舊主起勢后......”
“才真正懂守山先生想傳達的意思,并將守山先生這悟.......融匯自己的。”
林知皇稍愣,這才意識到吳煦為何在這個時候與談這些。
吳煦見林知皇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也不再掩藏,將話說的更明了些。
“主公,世家之弊,守山先生早就看到了,所以他才世在皇城盛京開了守山書院。”
“守山書院收學子,非是出世家者不可,就連他的親傳弟子,也必是要收極盛世家的嫡系子弟.......”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守山先生名頭極盛。也因為如此,有人認為守山先生沽名釣譽,貪圖富貴,為名而行學道。”
吳煦說到這里,頓了頓繼續道:“特別是在守山之禍后,更有許多人言守山先生迂腐,只為保徒命,而棄其他師生命于不顧........”
林知皇聽到這里,算是知道吳煦確實察覺到了,輕呼了口氣問:“本王不喜守山先生,如此明顯?”
吳煦沒有正面回答,只道:“您連煦這種從前冒犯過您的人,都因看重而一意禮賢下士,強帶在邊收服,對此次主來參加婚宴的先生,卻只提將他好生安置在離仙郡.....”
像守山先生這樣極富盛名的文士大儒,看重人才的主公必是要時刻待在邊的,連作為吳踅師父的藏蘭先生來投后,主公也都安排重事給他。
沒道理主公會在這千載難逢的收服機會下,如此閑置守山先生。
思來想去,吳煦只想到一個可能,那便是主公不喜守山先生。
林知皇見姜氏兵將只是在忽紅的震懾下止戰,到底還未丟兵,便與吳煦認真談起了此事。
“所以呢,覆潤想說什麼?”
吳煦用定語道:“主公在看先生為人上,沒看準。”
林知皇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沒看準人。
吳煦話都說出來了,自然不會再猶豫,繼續道:“守山先生心中之義為何,看他所教出來的親傳弟子,您便可窺見一二。”
“先生收徒只收世家之子,那是因為他已見世家凌駕于朝廷之上,是在世家在左右民生,便從世家后代上去改變世家。”
“世家很難從外被改,所以守山先生想用育人的方式,兵不刃的改變世家對百姓的冷與剝削。”
林知皇聽到這里,陷了深思。
確實如吳煦所說,不論是溫南方還是隨邊弘亦或是符驍,他們作為守山先生的親傳弟子,不論是在用何種方式做事,從骨子里來說,他們都是十分民的。
吳煦見林知皇在認真聽他說,接著道:“至于那守山之禍,守山先生堅持的是文人傲骨,并非是私心只想救一人,而棄眾多師生命于不顧。”
“此事.....守山先生如今有無悔過,煦不知。但他......卻從未對自己所有過私心。”
“正是因為先生多大義,私心,周圍與他親近的人.....大多都覺得他沒有心,更沒有人。”
林知皇聽到這里,角抿直。
吳煦看著林知皇的眼睛繼續道:“便是連先生的親人,大多也都是怨他,甚至是恨他的。”
“因為他們不理解為何先生能為了那大義,連至親都能毫不顧。但....”
“主公,這破爛的世道,需要這樣的大義之人存在。沒有任何私心的大義之人,才能去補就已經破爛了的世道。先生或許對不起邊許多人,但先生沒有對不起這世道!先生比起那些避世的大儒,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才是真正的救世之人。”
林知皇在吳煦此話下,神思震。
“您即將作為新世的統權人,煦認為您不該偏看于先生!”
吳煦點到即止,轉眸見忽紅在場中勸降已經進到尾聲,大多數姜氏士兵也拋下了手中兵,便準備將話先與主公說到這里,他得去收降了。
“這話....是懷王曾與你說的?”林知皇喊住吳煦,輕聲問。
吳煦執韁的手一頓,對林知皇點了點頭,而后立即調整好緒,去戰場收降。
林知皇看著吳煦用鐵手腕在戰場中收降兵,半晌后才低嘆道:“懷王有如此見世之眼.......確實可惜了.......”
另一頭,剛睡醒的戚玉寐帶著幾名親兵與兩只巨犬,格外激進地走在了己軍前方,跟在己軍斥候后,一同探查前方行軍路況。
戚玉寐這一探查,可不就冤家路窄了?
迎面就撞上了帶幾十名家臣,騎馬向這邊急馳而來的姜航幸。
“哇哦,前方有只丑人正騎馬而來啊。”
戚玉寐上一如既往的討人厭著,但目卻在飛速地掃視還未騎馬行到近前的姜航幸周上下,分析此時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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