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忽然安靜沉寂了下來,靜得他們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蘇妧敏銳的覺到對麵男人的緒似乎一下子不太對勁,
有點納悶,
也沒說什麽吧,
怎麽這人忽然就看上去——
有點喪……
怪可憐的。
——啊呸!
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蘇妧晃了晃自己腦袋,
可憐什麽可憐,
他一個養尊優的皇孫都可憐的話,那天底下還有不可憐的人嗎。
沒人說話,房的氣氛實在尷尬,
蘇妧出一手指,了他。
“你想什麽呢?”
劉曜從自己的思緒中,“沒什麽。”
他這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幹低啞的聲音嚇了蘇妧一跳。
主握上他的手,關切道:“怎麽了這是?”
男人沒出聲,反手一手握住優雅白皙的脖頸,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蘇妧眨著眼睛,沒懂他怎麽忽然就有了這個心思。
但他這次難得親地不像以往那樣混著念,隻是在瓣上狠狠地了兩下。
蘇妧吃痛,抬眼剛要罵他,視線剛撇過去卻一下怔住了。
眼前這男人眸深深的盯著,甚至——
眼圈還有點發紅。
天吶,
蘇妧大腦飛速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和做的事,
沒有過分到把這從前冰塊一樣的人都能給氣哭的程度吧?
如果真是,
那得多厲害啊。
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但是眼下,
覺得還是有必要先問清楚,“你這是——哭了?”
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次的某位大爺當然,“你覺得可能嗎?”
“那你紅什麽眼睛?這,這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蘇妧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得一個兇悍潑辣的名聲。
還沒嫁過去呢,就能把未來的夫婿給氣哭。
沒等再多想,男人忽然又親了上來。
但這次親得很是溫,作輕得都要醉在這樣的溫裏了,
蘇妧心念一,小手拽著他的領口,生的回應著。
待到氣息不穩,癱在他肩頭,
忽然聽得他的輕語呢喃。
“阿妧——對不起。”
蘇妧:?
“好端端的,怎麽忽然說對不起?”
劉曜聲音很低,細聽起來音線還有些發抖。
“以前,委屈你了。”
短短一句話,蘇妧卻是數不清自己等了多年。
前世臨終前若是能聽到這句,咽氣的時候怕是就能瞑目了吧。
“其實,你也沒給我什麽委屈,是我自己矯,得隴蜀罷了。”
劉曜幾度哽咽,“不,就是我委屈你了;委屈我的阿妧了。”
他的阿妧,該是最俏靈的,前世卻被鎖在深閨後院,鎖盡了畢生的歡欣。
“我總覺得自己萬民供養,便該為民請命、為民保太平,卻忽略了你,也忽略了我們的孩子。”
“你把琛哥和寧姐兒都教的那麽好,把家裏料理的讓我沒有後顧之憂;我卻總是忽略你。”
蘇妧靜靜地靠在他懷裏,任眼淚無聲地流下。
揭開傷疤總是痛的,
但是不揭開的話就永遠是一層逾越不過去的坎兒。
“都過去了。”拭去眼淚,似是在和他說,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阿妧~”
他聲聲切切,意繾綣萬千。
“阿妧~”
“阿妧~”
他不斷地重複呢喃,來回地的名字。
蘇妧第一次那麽真切地到他的脆弱和疚,
是的,
脆弱。
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詞能和這個男人搭邊,但眼下偏偏確確實實的就是這樣。
蘇妧手抱住了他,他將頭靠在的前,
雙臂於他的後腦,地摟著。
“阿妧,你真的還願意嫁給我嗎?”
蘇妧輕笑,隨後故意板著臉,“怎麽?難道你反悔不想娶了?”
“當然不是!”
隻要還願意嫁,他拚了命也要把娶回去。
“我今年才十四歲,你現在就是想娶也沒辦法。”
著他的臉頰,鼻尖蹭著他的,“我說,你不會連一年都等不了吧?”
劉曜傻住,
待反應過來便是欣喜若狂,
“你,你是願意嫁給我了?”
蘇妧淡淡的笑,嗔道:“別高興得太早,還有一年才賜婚,而且就算是賜了婚也不會即刻就親,最起碼還要等一年的。”
這些在劉曜這邊通通都不是問題。
“無妨,我可以和皇祖父說提前親。”
蘇妧急了,“你別來,你這樣打破節奏,萬一影響到琛哥和寧姐兒怎麽辦?”
劉曜這才想起孩子的事。
是啊,別的事打了都是無關要,可他們的兩個孩子是兩人心尖上的寶貝,是萬萬不能有一差池的。
那也就是說,就算現在願意嫁給他了,
他們還是要再過兩年才能親?
想到這,劉曜幾抓狂。
這什麽事。
蘇妧就喜歡看男人吃癟的樣子,得意洋洋道:“所以啊,不是我不嫁,是還沒到時候呢,你再著急也沒用啊——”
沒等把那句嘚瑟的話說完,眼前忽然一個天旋地轉。
隔間其實就是蘇妧的一個巨大的櫥,而且很多時候都喜歡親自挑選當天要穿的服;
平時又赤腳跑,為了方便,地上全鋪著絨絨的羊毯子,
而這一個天旋地轉的結果就是被男人撲倒在了地上,
蘇妧嚇得一個激靈,生怕吵醒了外麵還在睡覺的蘇磊。
劉曜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凝神細聽了下,發現沒有靜,給了蘇妧個眼神,示意放心,
蘇妧長舒了口氣,下一秒,頭頂一個影覆了上來。
這一次,蘇妧很配合;
覺每次和劉曜說一次前世的事都是在散去淤,也許過程有些痛苦,但是結果總是讓人暢意舒服的。
就像眼下,他們的這次擁吻,
彼此都格外投,似乎都想讓對方到自己心中火熱的意。
當然,
某男人是不可能隻滿足於親吻的,
蘇妧也知道這點,所以每次他的吻落下的時候也會讓自己做好其他的準備。
果不其然,這次也沒有例外,
吻著吻著,某人的手就開始慢慢地下移,
然後又開始親的脖頸,
蘇妧顧著外麵有蘇磊在睡覺,死死地咬著,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兩人的呼吸聲都開始慢慢的加重,
甚至清晰地覺到他上的變化,一時得麵紅耳赤,
回過神又忍不住暗罵自己沒出息,
都做過夫妻了,還害個什麽。
小小的隔間,氣氛不斷升溫,那些刻意製後的瑣碎聲反而更加曖昧勾人。
……
大概過了一刻鍾後,蘇妧滿麵通紅的將人從上推開,“差不多行了。”
劉曜忍得很辛苦,額角都出汗了,
在耳邊著氣。
蘇妧忍不住嗆他,“每次要親的是你,最後難的也是你,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男人理直氣壯,“我喜歡,我樂在其中且甘之如飴!”
“你給端午做的辟邪香袋,可有我的份?”
蘇妧從這話裏聽出一威脅的分,大有幾分你要是說沒有那我今天就在這把房花燭夜該做的事給做了。
“……有。”
某男人這才滿意地拍了拍的臉,帶著點調戲的味道。
“這還差不多。”
蘇妧:……
忽然覺得指甲有必要好好養養了,男人打不過,但是可以撓啊!
兩人起理好服又再次依偎著坐到一邊,
蘇妧:“你們東宮這段時間不是個個都忙得不可開嗎,怎麽你這麽閑啊?”
某人幽幽的遞了個眼神給,“我又不是新郎,自然閑得很。”
蘇妧笑,“你能不能正經點。”
“對了,魏世子那邊今生有沒有什麽變?”
劉曜:“你指哪方麵?”
“就是那方麵啊,別忘了前世他可好好幾個人呢,這輩子雖然我四姐心態好了很多,可我也不想再過和一群人打擂臺心神疲累的過日子。”
劉曜認真思考了一番後,坦言道:“我覺得你可能多慮了。”
“什麽?”
“你沒發現這輩子因為早早認識的緣故,他們之間和前世完全不一樣嗎?”
蘇妧凝神回憶了一番,發現好像——是那麽回事。
“別的不說,你四姐現在可是對我堂哥張就罵,輒敢打;我覺得前世的境況應該是不會再發生了。”
蘇妧:……
“還是要以防萬一的,萬一他將來承襲了王位,膽子大了呢。”
劉曜著下,“那到時候我可以和我父王說,不給我堂哥賜側妃不就行了。”
蘇妧對此表示懷疑,“你自己不要側妃就算了,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你貿貿然手魏王府的事,你父王能同意嗎?”
“父王同不同意,全看我怎麽說。要是理由合適,沒準就同意了。”
“那你打算用什麽理由?”蘇妧很認真很好奇的問道。
“就說——堂哥家中,正妻頗為兇悍,勢如猛虎。”
蘇妧:?
“若是賜下側妃,隻怕家無寧日。”
蘇妧:??
“更有甚,輒拳打腳踢,危及堂哥命。”
蘇妧:???
收到傳來的眼刀,劉曜不忘替自己找補,“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合適而且無可挑剔嗎?”
“我四姐——得罪過你嗎?”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蘇妧怒了,“那你為什麽要把編排一個悍婦?”
“……這不找個理由說服我父王嗎?”
“你就不能換個理由,說劉曉自己不想要不就行了嗎?”
“要是說我堂哥不想要,我父王一定會說側妃進了府好吃好喝養著就行,沒著他們舉案齊眉。”
蘇妧輕歎了聲,這倒是。
在帝王眼中,側妃什麽的都是世家聯姻、鞏固權力的工罷了,
曆朝曆代親王的側妃都是這個用,所以皇帝在賜下側妃的時候本不會在意親王自己喜不喜歡。
喜歡最好,不喜歡隻當後院多張,錦玉食的養著便是。
等等,
蘇妧忽然想到一個事,“你前世,不會也是這麽說我的吧?”
劉曜:“……”
看他的表,蘇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下徹底暴走,一把拽住劉曜的耳朵,惡狠狠地低聲道:
“我猜對了是不是?”
劉曜豎著三手指,“我保證,我絕對沒有說你是悍婦。”
忽地,他覺到一個悉的出現在他的後頸,
被撓過一次,印象太深,想不記得那是什麽都難。
蘇妧:“所以——你之前到底都是怎麽在你父王麵前編排我的?”
男人聲調有些結,
“我,我就是說——他要是給我賜側妃的話,那我就不敢回府了;那就隻能賴在皇宮不走了。”
“我保證,僅此而已!”
蘇妧瞠目結舌。
“自始至終,我絕對沒有直接說過你吃醋善妒之類的話。”
蘇妧此時此刻是咬死眼前這個男人的心都有了。
前世嘔心瀝、勤勤懇懇的想給自己營造一個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的形象,自認為還功,
沒想到這男人暗中給來這麽一手。
而且最關鍵的,前世本就沒有嚴防死守不許他有別的人,
他為什麽要來這麽一出啊。
有點不明白。
“你,之前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不要別的人?”
“寧可造謠我也不要?”
劉曜清清嗓子,似是有些難以開口,“我——”
“你總不會是——”
蘇妧腦中湧出一個念頭,但那離譜的讓說不出口。
劉曜緩緩地抬眼向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
雙方都以自己的眼神,一個問出了問題,另一個則回複了這個問題。
然後——
蘇妧僵在了原地,
所以這男人的意思是——
他上輩子就喜歡?
喜歡?
喜歡……
這怎麽可能?
怎麽一點都沒有覺到。
還沒等多問幾句,外麵傳來了蘇磊的一聲聲“姐姐”。
弟弟醒了,蘇妧隻得先出去。
給了男人個眼神,示意他尋個合適的時候自己溜走,別讓人發現。
至於心裏其他的疑問,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蘇磊睡飽了就吵著要出去玩,蘇妧讓母抱著去花園秋千。
蘇妧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一邊看著玩得開心的弟弟,一邊想著剛才的事。
劉曜前世就喜歡?
這太讓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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