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凌垂著頭:“回圣上, 娘娘沒吃。”
“……”
“不過娘娘努力想嘗一口的, ”他安道,“娘娘不是嫌這道菜不好, 是實在吃不下去。”
陸景灼皺眉:“反胃這麼嚴重?”
東凌猶豫,不知怎麼回答。
主子若覺得嚴重, 只怕會很擔心娘娘,指不定要親自跑去東宮詢問,可一問之后, 必然會發現是韭菜的問題,那麼主子的心肯定不會好, 還不如由他來回答,盡力讓主子舒服些。
東凌了下額間的汗道:“都是那幫廚的錯,圣上只是點個韭菜盒,他們就想東想西,居然做了四碟,那韭菜味道本來就沖,那四碟就更沖了,娘娘便有些不得。”
陸景灼:“……”
東凌又道:“等會奴婢就去罵他們一頓,太不像話……”
“下去吧。”他打斷。
再找背鍋的,恐怕也與自己不了干系。
這韭菜盒終究是點錯了……
東凌見狀輕手輕腳退到后方,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陸景灼靜坐了片刻,重新批閱奏疏。
晚上楚音盡力撐著沒有早睡。
他洗浴好走室,上散發著悉的冷香味。
楚音在裝睡,等他躺下后忽然一個側,偎男人懷里。
陸景灼以為妻子是在夢中,順勢摟住了腰。
鼻尖于蓬松的長發,重重吸了下發上的味道。
像在嗅一朵花的花蕊。
抿住,忍住笑。
然而兩人太過悉,軀某些部位的突然繃完全逃不過對方的指尖。
他問:“醒著?”
裝聽不見,可子卻又繃了下。
妻子忽然淘氣,他沒再問,手指悉又準的。
不到一會兒,便不行了,輕口氣:“我是醒著呢。”
他結了,手指托起腮:“今兒不累嗎?過了亥時還不睡?”
“專門等你。”的眸子像被月照著的珠。
“為何?”
地道:“想當面多謝圣上,謝圣上讓廚做盒給我吃。”
堵了一下午的悶氣立時消掉了。
他眉眼舒展:“可惜送的不是時候。”現在怕這味道。
“但我還是很高興。”
他手指挲了下櫻紅的角,而后低頭親了親:“嗯,高興就好。”
表達了心意,蜷在他懷里,此時真有些困了,睫低垂。
他道:“很晚了,睡吧。”
應一聲,很快沉了夢鄉。
懷了孩子真的不一樣,說睡著就睡著。
他看了一會,也閉上了眼睛。
寶公主是建興帝的妹妹,照理只需按國喪,守喪一個月便可,但因為兄長之死遭了極大的打擊,頹靡不振,兩個兒子極為擔心,這段時間搬了公主府照看母親。
又經過兩個月,才漸漸恢復緒。
同時理智也回到了上,覺得該去探下新帝,的大侄兒,還有嫂嫂以及大侄媳。
不像此前能隨意進出皇宮,寶公主先得到準許,方才到乾清宮。
然陸景灼并未見,讓東凌傳話,請先去看太后,如果晚上有空他會同一起用膳。
寶公主不敢有任何怨言。
原來的天已經塌了,如今能庇護的只有陸景灼,說實話,別說是等上一等,跪上一跪也沒什麼,經歷過這麼多事,很識時務。
姜太后見到小姑子,大吃一驚:“善慧,你要好好保重子啊!”
瘦了太多,幾乎不敢認。
一時又有些唏噓,丈夫不是個好丈夫,可卻是個好兄長,而寶公主也是知恩圖報,對丈夫一腔真心。
“善慧,你這樣,他在天之靈也會難過的,你可要想開點。”姜太后安。
寶公主嘆息一聲:“嫂嫂,我都明白,就是有時候忍不住,不過我會習慣的……我知道兄長在天之靈肯定希我一切安好……嫂嫂,我還想去看看阿音。”
“我們一起去吧。”
二人遂坐車去東宮。
楚音此時已有四個多月的孕,正給兒子折紙。
陸珝說想要只老虎,反正閑著,正好消磨時間,陸珍在旁邊看,跟說樹苗兒又長高一些了,又說石榴也長出來了,還問肚子里的孩子現在多大。
楚音說有鴨梨那麼大。
兩個孩子鬧著要看。
姜太后與寶公主在外面就聽到他們的聲音。
“珝兒,珍兒,快來拜見姑祖母。”姜太后招手。
楚音跟寶公主打了個照面,大為吃驚。
“姑姑怎麼瘦這樣?”前世,寶公主也很悲痛,但并沒有那麼瘦。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公爹那時候是被病痛折磨一年才走的,終日躺在床上不能彈,寶公主可能也麻木了,到最后反而覺得是種解,不像這一世公爹走得有點突然,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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