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險。”
見沒人了,我才敢一口氣。燒還沒有全退掉,我腳一,一屁坐在了地上。
池彥澤走過來,把我拉了起來,臉上滿是冷漠的神。
我狐疑地看著他,心想著到底哪裏惹他生氣了,他怎麽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喂!你板著張臉做什麽?現在你爸知道了,以後程熙俊就不會再欺負你了。”
聽到我的話,池彥澤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你撒謊。”
“我哪裏撒謊了,大部分都是事實嗎!”
雖然我有點心虛,但臉上還是出一副不屑的表,高高地抬起頭狡辯道。
池彥澤固執地說道:“就是撒謊。”
“就你好,就你不撒謊,所以總是被程熙俊欺負。”
池彥澤又一次沉默了。
當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又開口了,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傷:“不要向大人告狀。”
“為什麽不行?”
在外麵了欺負,回家還不能說嗎?
“你不能一直忍氣吞聲,就因為你這樣,所以程熙俊才有膽子欺負你。
做人不能這樣,該還擊的時候就要還擊,不然所有人都欺負你。”
我把自己的經驗總結告訴池彥澤,而池彥澤卻呆呆地看著我,黑亮的眼眸裏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意味。
“你變了。”
“我……”
池彥澤第一次對我說了這些話,而我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我本來就不是姚海瑆,所以,理所當然和他記憶中的姚海瑆不一樣。自六歲那年,爸爸媽媽出車禍走了之後,我就跟著姑媽過日子。姑媽經常幾天幾夜不回來,我不得不自己想辦法填飽肚子,所以,必然要學習這些求生的本領。有時候甚至不惜說謊騙人,以免自己到傷害。
沒有人保護我,我隻能學著自己保護自己。
我若七七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的。
可是池彥澤好像不喜歡別人撒謊,然而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壞病。
我不是真正的姚海瑆,所以他沒有資格要求我變得和他記憶中的小生一樣好。
“好吧,大不了以後我不這樣了。以後,我隻撒善意的謊。”
我強忍住眼裏的酸,朝池彥澤笑了笑。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
而我也沒再多說,因為我看到姚媽媽打完電話過來了。朝我使了一個眼,示意我該走了。
的確,現在我既然是姚海瑆,就是管家的兒,不能在大宅裏待太久,放學了就該回姚海瑆的家。
可是,如果我不是姚海瑆,隻是若七七,或許在別人看來,我的份更卑微了。
算了,想這麽多幹嗎?
我隻要自己活得快樂就好了。
5
姚海瑆的爸爸是池彥澤老爸的書,媽媽是他們家的管家。池總在別墅樓下給了他們一間房,聽姚爸爸說他們在外麵自己有房,但是因為工作原因,所以常住在池家。
姚海瑆的爸爸一直跟著池總,池總回來,他也回來;池總出去辦事,他也跟著。而姚媽媽負責管理池家的大小事務。
來這裏兩天了,我也沒見到池彥澤的媽媽。
一問才知道,在池彥澤還很小的時候,他的爸媽就離婚了,原因好像是兩個人格不合。
姚媽媽要先安排池彥澤他們吃完飯才能回家,於是我先回家了。姚爸爸也已經到家了,看到我回來,熱地招呼我吃晚飯。
比起整天板著臉的姚媽媽,我還是比較喜歡姚爸爸。雖然現在是第二次見到他,但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讓人覺很親切。
“七七,來吃飯。”
這裏沒有其他人,姚爸爸直接喊了我的真名。
不知道為什麽,才來兩天,周圍的人都我姚海瑆,突然聽到別人喊我七七,我竟然覺得鼻子有些泛酸。
小時候,每次和小朋友們玩完回家,爸爸都會像現在的姚爸爸這樣,坐在餐桌旁,微笑著朝我招手,說道:“七七,來吃飯。”
後來他們走了,我和姑媽一起生活。姑媽常常不在家,自己都不會做飯,更別提做給我吃了。我隻能自己做給自己吃,但即使這樣,姑媽對我還算不錯。
除了打牌,沒有其他人賢惠,每次看到別人欺負我,都會幫我出頭。
如果有了錢,也會給我買好吃的和新服……“七七?”
見我沒反應,姚爸爸擔憂地喊了我一聲。我立刻從悲傷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笑著朝他跑過去。
姚爸爸很說話,一邊吃飯一邊和我聊八卦,看到我脖子扭了,還特意給我換了一個的枕頭。
本來氣氛好的,可是姚媽媽一回來,我和姚爸爸就很自覺地不說話了。
姚媽媽的氣場太強大了,連姚爸爸都怕。
“若七七,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一進門,姚媽媽的視線就落在了一旁寫作業的我的上,朝我招了招手,麵無表地說道。
“你先吃飯吧,吃完再談,孩子這會兒在寫作業呢!”姚爸爸從報紙後麵探出頭來,對姚媽媽說道。
姚媽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進了臥室。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願地跟了上去。
唉,我就知道,又要做思想匯報工作了。
“爺跟你說話了,是嗎?”姚媽媽問道。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我了脖子,想點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不能扭,隻好出聲回答:“嗯,有時候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有時候會說幾句。”
“和其他人也這樣開始說話了嗎?是不是沒有那麽自閉了?會不會主和別人接……”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我隻有早上和晚上才能看到他,跟他又不是一個班級,不可能整天都關注他做了些什麽啊!”我皺著眉頭說道。
話音剛落,姚媽媽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驚愕的表來,訝異地問我:“你說你和爺不是一個班的?怎麽會這樣?先生明明讓你轉去他們班的啊。”
“啊?”我驚住了,“不會吧,我第一天去教務報到,老師知道我姚海瑆後,就把我帶到了現在的班上啊。不會是池彥澤的爸爸弄錯了班級吧?”
“怎麽會?先生辦事一向都很嚴謹的。”
姚媽媽不解地嘀咕道。
我朝天花板翻了一個大白眼,再聰明的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這種事搞錯了也很正常。
報告完畢,姚媽媽讓我先出去,一個人繼續想想是哪裏出了錯。
我出去之後,向姚爸爸借了手機,給姑媽打了一個電話。本來是想跟報平安的,可是沒接,估計手機又沒帶,出去打牌了。
我失地掛斷電話,朝一臉困的姚爸爸笑了笑,便悻悻地走進他們給姚海瑆隔出來的小房間。
雖然打過針,可還是有點不舒服,於是我就早早地躺在被窩裏了。
這間房間很小,隻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小書桌。我一個人蜷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胡思想著。
被窩裏還是很溫暖的,可是我的心裏莫名地有些酸楚。
才來兩天,我就想回家了。
以前姑媽丟下我出去玩好幾天,我都不會想,可是現在,我自己出來了,倒是特別想念。
不知不覺中,我含著眼淚睡著了。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又看到了爸爸媽媽,他們正站在我家的院子裏。
他們還和以前一樣年輕,出雙臂,笑著喊道:“七七,來,到爸爸媽媽這邊來。”
我心裏一酸,想撲向他們,可是一個小小的影搶在我麵前撲了他們懷中,甜甜地喊著“爸爸媽媽”。
那是小時候的我。
我愣在原地,眼睜睜地著爸爸媽媽牽著小小的我越走越遠。
突然,整個畫麵都變了,變了我一個人孤獨地站在一片枯黃的田野上。無論我怎麽尋找,都找不到爸爸媽媽的影,我就這樣被丟下了。
沒有人再會對我說:“七七,來,到爸爸媽媽這邊來。”
半夜醒來,我哭了,眼淚沾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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