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陪著季清棠在休息室裏平複緒，他看到這樣的季清棠，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

明明什麽都想要，卻什麽都留不住。

幸好，現在回來了。

謝遇看了眼手機，輕輕的拍了拍季清棠的後背，“快要登機了，走吧。”

季清棠沉默著，雙眼因為流淚太多而水腫，好像被走了所有的力氣。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謝遇說的話，季清棠低頭看著地麵，緩緩的搖了搖頭。

“哥，不去了。”的聲音破碎，嗓子發疼。

謝遇皺眉，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兩人真的要這樣肩錯過了嗎？

“我們回去吧。”

沒等謝遇反應過來，季清棠率先起，形不穩的晃了一下，堪堪穩住子。

謝遇立馬跟上去，猶豫著想要問季清棠，他們真的不去追了嗎？

但是看到季清棠滿臉疲憊的神，話又堵到邊生生的咽下去。

不用季清棠主說，他也知道回去指的是回到和沈遷的家裏。

“他為什麽要去英國？”季清棠沉思的看著麵前的人問道。

蔣城坐立難安，他無奈的說，“我也想知道啊，他就算出國也應該去的是德國啊。”

他真的為了這對夫妻碎了老母親的心，他原本是讚兩人分開的，但是想到沈遷單相思的那十年，過的並不好。

拚命的用工作麻痹自己，每年季清棠的生日又會的回國，費盡心思弄來各種稀有珠寶，隻是為了遠遠的看一眼。

可是每次回來，又要消沉很久。

他從未見過沈遷那樣頹廢，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一個人。

隻有和季清棠在一起的這一年裏，蔣城才從沈遷的上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的影子。

這次如果真的分開，隻會如同行走。

所以，他瞞著他哥報信了，蔣城知道，隻有季清棠能讓沈遷留下來。

他哥當時說要離開這裏，他也很驚訝。

他一直覺得他哥和季清棠還會和好的，隻要季清棠哄哄他，他哥一定會心的。

畢竟在之前的數十年，季清棠勾勾手指頭，沈遷就的湊上去，甚至不需要手指頭。

可是這次，沈遷是鐵了心的要離開。

無論季清棠如何求和都沒用，就連聽到季清棠暈倒之後也毫無反應。

好像死過一次之後，什麽都釋懷了。

蔣城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如果他早一點通知就好了。

季清棠搖搖頭，“這件事不怪你，跟你沒關係。”

沈遷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既然決定要走，就絕對不會留給蔣城通風報信的機會。

他很謝蔣城，他一定是盡力了。

“爸媽...”習慣了的稱呼，現在說出口竟有些別扭，畢竟不是親生父母，婚姻關係結束，這些也都結束。

“婚禮的事我會和爸媽好好說，你們先回去吧，這幾天謝謝你們。”季清棠看著謝遇和蔣城說。

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向沈父沈母解釋，坦白沈遷因為自殺了嗎？

看樣子沈父沈母應該並不知道沈遷自殺的事，應該是他瞞下來了。

畢竟再怎麽喜歡兒媳婦，可是兒子是親生的，父母總是偏向自己的骨。

謝遇季清棠的腦袋，“我是你哥，謝什麽。”

蔣城猶豫的問道，“那嫂子...你還會去英國追他嗎？”

季清棠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就在蔣城以為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季清棠點點頭，輕聲說：“這次換我去追他。”

通過這幾天，季清棠也慢慢明白了兩人的問題所在，他們對彼此都沒有信任，一個患得患失，一個倔強如鐵。

而信任是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東西。

它完全可以隨時摧毀一段外表看起來堅如磐石的。

讓昔日的好化作泡沫。

蔣城稍稍放下心，他相信季清棠一定會把他哥帶回來的。

“你們回去吧，很晚了。”季清棠開口說。

謝遇一不，眼裏的擔憂明顯。

季清棠強撐著笑意，“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蔣城走了，謝遇還沒有走。

季清棠沒有化妝，臉卻白的驚人，語氣冷靜的說：“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遷喜歡我十年了。”

謝遇點點頭，他其實和沈遷也是高中才認識，當時都在一個籃球隊，沈遷經常向他打聽季清棠的消息。

高中時候季清棠和沈遷是對頭，他還以為沈遷是故意找事，但是他後來慢慢發現不是。

直到他撞破沈遷眼底鷙的盯著季清棠和陸星野手挽手離開的背影，眼裏的嫉妒和瘋狂太過明顯。

才知道沈遷喜歡季清棠。

謝遇斷斷續續的說著以前的事，很多很多都是季清棠未曾在意的細節。

“從你高中畢業之後，我送你的每一件生日禮都是沈遷代為我轉的，他不讓我告訴你是他送的，怕你不收。”

稀有的紅寶石、價值連城的古玩字畫......

想要了很久的英國王室的項鏈，卻被別人拍賣走了，當時還一陣懊惱，後來謝遇送的生日禮就是那條項鏈。

每年的憾總是會被填滿，想起這些，眼眶發紅。

“沈遷，他真的很好，當然我更希你開心。”

謝遇也離開了，這棟別墅隻剩下一個人。

到都是他的氣息，好似他還沒有離開。

上的微涼卻沒有人像往常那樣給披上毯，清清楚楚的提醒著。

沈遷離開了。

像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氣，卻依然沒有任何緩解。

季清棠不知道自己在客廳裏待了多久，緩緩站起回到臥室，下，往浴缸裏放好水，撒上花瓣，放上香。

明明水溫已經將白的皮燙紅，可是還是覺好冷，真的好冷。

滲骨髓的冷。

季清棠仔細的清洗著自己的，認真的拭幹淨。

抹上，護品，整個人渾白的發。

無聲無息的書房的門，換上那件沈遷親手做的婚紗。

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一點點。

布料舒適，意料之的合。

挽了個簡單的發髻，自己親手戴上了頭紗。

鏡子裏的人，黛未施，素淨白皙的臉蛋，致的五，卻有種破碎的，想要讓人溫心的嗬護著，不想讓再一丁點傷害。

季清棠嚐試著角上揚，卻因為太過僵顯得怪異。

明明應該第一眼看到穿這件婚紗的人，卻被狠狠的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