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天生一對
“他不會是什麼好看的模樣。”
宴珩并沒有阻止南梔,只輕聲說了一句兩人都知道的事實。
自然不會好看。
段宏如今剛剛被折磨過,狼狽不說,更是駭人。
宴珩的心,其實是有些抗拒讓南梔看到段宏的。
不是怕南梔嚇到。
他了解自己的梔梔,經歷了那麼多,這點東西不至于嚇到。
他所擔心的,是南梔正式直面自己冷酷駭人的那一面。
他不再是面前的謙謙君子,不再是能夠一直為提供安全和保護的宴珩。
他怕,南梔害怕他。
“我知道的,阿珩。”
南梔的手,輕輕覆蓋在了宴珩的右手上。
南梔這麼說了,宴珩也不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示意將人帶過來。
不過片刻,段宏就被兩個人架著拖了進來。
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他雖然面帶忐忑,眼下也有著縱聲的青黑。
但整個人還是養尊優養出來的紅潤氣。
可如今,整個人灰敗得厲害,幾乎沒了什麼人,仿佛死了一般被拖了進來。
保鏢擔心他的儀容有礙觀瞻,還特意替他穿好了上。
段宏還沒失去意識,不過是整個人虛弱得厲害。
看到宴珩,他下意識就開始抖。
剛剛所遭的痛苦折磨,讓他對宴珩都產生了下意識的畏懼。
可他還是揚起了笑臉。
“宴總,我都已經出紋了,您能放了我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上下牙都在打,那是一種不控制的應激反應。
他太害怕了。
肩膀上的皮其實如今并不如何疼,因為低溫速凍,那里的皮已經都壞死了。
可之前的痛苦折磨都是真的。
段宏第一次會到,他曾經手底下的那些孩子們在瀕死的時刻,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覺了。
“段總說什麼呢。什麼放不放的?我不過是請段總幫個忙而已,段總賞面愿意幫忙,我自然激。只是,如今還得請段總好人做到底,帶著我的人,去把那枚芯片取出來。”
說完,一旁的保鏢也躬在段宏耳畔道。
“段總您放心,飛機已經安排好了,段總您的證件也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場小手后,立刻就能出發。”
剛剛,剛剛就是這個人的手!
段宏目眥盡裂看著眼前的人,可盡管憤怒到了極點,他也清楚地知道。
他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幫宴總取出了您要的東西,您可否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您放心,對于這些事,我絕對一個字都不會提,讓徹底爛死在肚子里。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回去立刻變賣份,從此定居海外,絕對不再回來!”
段宏只是想要一個承諾。
一個宴珩會放過自己的承諾。
否則,如果他用完就扔,自己何必還要去幫他取那枚芯片。
如今,自己只能拿住這一點,和宴珩談談條件了。
而且……
段宏的視線落在宴珩旁那個清麗人的子上。
這應該就是宴珩新娶進門的那位小妻子了吧。
聽說,宴珩也是老房子著火,娶了一個比自己小不的妻,孩子直接都有了,疼得是如珠如寶,驚掉了不人的下。
如今他的妻子在這里,他應該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冷酷無,反而嚇壞了自己的小妻吧。
宴珩沉不語。
倒是南梔,抬頭向此刻狼狽不堪的段宏,譏諷一笑。
“段總放心,這件事,我替阿珩應下了。只要你能老老實實幫我們辦事,一切自然好說。”
段宏狐疑向南梔,似乎在考量,能否替宴珩做主。
宴珩回握住了南梔的手,沉聲道。
“夫人的話,便是我的意思。段總,希你能將事辦得漂亮一些。”
這是,給自己機會了?!
段宏眼神一亮,忙點頭。
“宴總放心,宴夫人放心。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不過就是取個東西而已,有什麼漂亮不漂亮的。
“好,帶段總下去做手吧。”
宴珩似笑非笑道。
得到指令,保鏢們便將段宏再度攙扶起來,帶著他下去做手了。
段宏的影消失在視線中,南梔便對宴珩道。
“真準備放過他?”
“那你剛剛,是打算放過他嗎?”
宴珩輕笑一聲,反問道。
“自然不。他手上沾了那麼多人的,還想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做夢。段家保了他前半生的富貴,卻沒給他一副好頭腦,都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會相信你我的口頭承諾。”
取完了芯片,他自然就沒有用了。
只是,南梔想,他或許還可以發揮下最后的價值。
“他本來就蠢笨,段家留下的錢,如果不是他父親為他找了職業經理人打理產業,哪里經得起他那麼敗家?不過,這幾年他頻頻手生意,更是涉足了許多灰地帶,那位高薪聘請來的職業經理人早就擔心再做下去,下半輩子可能得吃牢飯,所以早早跑了。他守著段家的基業,卻本沒有匹配的能力,轟然坍塌,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讓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守著萬貫家財,這無異于小兒懷金過鬧市。
更何況,段宏自己本底子就不干凈。
“既如此,那就讓他發揮下最后的價值。把他去取芯片的事,推后半天告訴宴江吧。”
南梔輕輕一笑,如枝頭凝一般清新淡雅,但話中的意思,卻仿若淬了毒一般。
半天的時間差,足夠讓段宏安穩取出芯片。
也足夠讓宴江惶惶不可終日,在恐懼和憤怒的支配下,做出一些沖的舉。
畢竟,那是可能將他一擊致命的關鍵證據。
而人在沖之下做出的判斷和行為,往往都是很難周全的。
四十年前宴琢的事不夠,那就再加上段宏。
讓他這樣一個敗類和渣滓,最后做一點有用的事。
宴珩瞬間明白了南梔的打算。
“你這下,怕是真是要嚇死宴江了。好,就按你說的辦。”
他沒有毫猶豫,便同意了南梔的話。
就像剛剛答應段宏一樣。
夫人的話,便是我的意思。
永遠那麼干脆利落,沒有猶豫。
所以……
南梔輕輕握住了宴珩的手。
“就算冷又如何,這方面,我們也是天生一對。”
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宴珩依舊包容了的一切。
崇敬宴珩的善與仁,但也敬佩他的手腕與能力。
人從來都不是一面的。
的,也從來不只是一面的宴珩。
宴珩釋然一笑。
“是,夫人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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