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藥……”千仞驚得說不出話。
薑妤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李貞家就是做軍火的,那馬車外麵堆著雲錦、首飾,車廂車底其實全部都是炸藥。
“一會兒,長公主約我品茗的時候,我趁機點了那輛馬車,你就趁帶著裴宵走,知道嗎?”
千仞徹底懵圈了。
他家弱不能自理的夫人,竟然默不作聲扛了一車炸藥?
估計長公主也想不到薑妤會有這樣的勇氣,所以本沒在意的行李馬車。
這麽說來,薑妤嘔吐也是佯裝出來的,是為了留在此地方便裴宵逃?
千仞愣在原地。
薑妤在心中盤算了很久,到了此時已然十分淡定,吩咐千仞:“現在全南齊人都知道裴宵的在長公主的車隊裏。
一會兒此地發生炸,你帶著裴宵遠走高飛,百姓隻會以為裴宵的被炸了,不會再有人追究他的去向的,放心吧!”
千仞眸中波瀾不定,沉默了良久,“那夫人怎麽辦?”
薑妤張了張。
父母養育之恩,裴宵舍命相救之,都不能不還。
如今爹娘和裴宵都安然無恙,也算兩全了。
人哪能奢求那麽多呢?
薑妤不好把真實的想法告訴千仞,指著前麵的江堤,“一會兒,我點了炸藥,我就跳江逃走,與你們匯合。”
見千仞猶豫,薑妤故作輕鬆笑了笑,“別擔心啦,我水好,你也是知道的。”
千仞還是不放心,十分愧疚地著薑妤,“夫人,還是我去點炸藥吧。”
“孟芙染會防備你的。”薑妤搖了搖頭。
千仞才恍然明白,薑妤這幾日像柿子一樣任人欺辱,甚至任他一個做下屬的嘲笑,都是做給孟芙染看的。
孟芙染邊護衛重重,對裴宵以及裴宵邊的親信都有所防備。
唯獨薑妤,始終覺得薑妤是依附男人的菟花,打心眼裏瞧不起薑妤,所以本不會往其他方向想。
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活得如此窩囊的子,會有跟長公主玉石俱焚的勇氣。
炸一旦發生,他們隻會認為是長公主的政敵了手腳。
如此薑妤死了,也不會連累薑家和裴宵。
薑妤吸了吸鼻子,“你一會兒看我的暗號行事。”
“夫人!”
千仞聯想到這一路對薑妤冷言冷語,有些無與薑妤對視,“夫人,我……”
“好了!時間不多了,不必再婆婆媽媽。”薑妤了下手,離開了馬車。
彼時,孟芙染在江邊等了很久了。
千仞再繼續和薑妤拉扯,容易引起孟芙染懷疑,也不好再勸,對著薑妤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薑妤到了江邊後,並未直接去見孟芙染,而是去了的行李車。
孟芙染沿江而行,走到薑妤後。
薑妤正彎著腰,不知在馬車裏翻找什麽。
孟芙染抱臂站著,一瞬不瞬打量著薑妤婀娜的段。
說起來,裴宵對他這夫人真是沒話說,不服首飾都是百裏挑一,就連薑妤裝行李的包袱布袋都用的月錦,繡花也是宮中繡娘的技藝。
裴宵這麽把人捧在手心,隻怕留給的不僅有金銀財寶,還有很多十分有價值的東西……
薑妤轉過,正撞進孟芙染饒有興味的眼神中。
“公主?”薑妤福了福,“讓公主久等了。”
孟芙染對新發現的獵興趣濃厚,所以耐心也好,並沒責怪,目落在薑妤手中的香薰爐上。
“薑姑娘這是做什麽?”
“此地蚊蟲蛐蛐甚多,擾得人煩,我點香熏一熏。”薑妤青蔥般的手拂過白皙的脖頸,說話糯糯的。
還真是被裴宵養在溫室裏的滴滴的小人。
孟芙染抬手示意護衛,“你們去把這周圍的蛐蛐蚊蟲驅一驅,莫把薑姑娘給嚇到了。”
孟芙染雖是遷就薑妤,但言語裏是看不起薑妤這般閨閣子的作風。
不過薑妤無所謂怎麽想,隻要把護衛分散,一會兒千仞逃的時候便會更容易。
薑妤故作激福了福。
孟芙染虛扶了一把,殷紅的指甲上薑妤凝脂般的,“薑姑娘這般,有沒有想過以後沒了裴宵,誰來照應你呢?
月錦每年隻有百匹,幾乎都被後妃拿走了,沒有裴宵姑娘穿什麽呢?
你這熏香是從西域而來,味道清雅,但三個月就沒法用了,誰能記得每隔三個月去為姑娘購置熏香從不間斷呢?
還有啊……”
孟芙染出薑妤頭上發簪,放在手中把玩著,“就是這小小鏤空蝶花金簪也是宮中手藝,輕巧又致,以後薑姑娘去哪添置呢?”
聽孟芙染這麽一說,薑妤才知日常所用都有裴宵的心思。
但孟芙染可不是為了讓,是要讓薑妤知道離了裴宵,會過得很清苦,再不能像從前一樣致了。
薑妤自然順的意,長睫低垂,黯然輕歎。
孟芙染紅微揚,“不如以後本宮照料你?你想要什麽告訴本宮,本宮盡可滿足你。”
薑妤訝然抬起頭,澄澈的眼神向孟芙染,“公主會幫我?那……公主要什麽呢?”
“還真是個清秀又機靈的姑娘。”
怪不得裴宵連命都搭進去了。
孟芙染瞧澄澈地有些愚蠢,也不跟彎彎繞繞了,直接問道:“裴宵之前有沒有給你什麽公文、信件之類的?裴宵已經不在了,你一個姑娘家留著也沒用,不如給本宮?
你我個朋友,本宮以後照應你,嗯?”
薑妤思忖了片刻,“還真有個小匣子,公主自己看看要不要吧?”
真蠢!
孟芙染暗自腹誹,毫無防備跟了上去,不曾察覺薑妤手中拿了火折子,彎腰在馬車裏翻找的不是什麽小匣子,而是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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