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難過,”沈宴舟又輕輕了宋知鳶的頭發,“親于我可有可無。”
可是,宋知鳶不一樣。
宋知鳶還是握著沈宴舟的手,“沈宴舟,我媽媽要是還醒著就好了。”
宋知鳶趴在他的肩頭,終于能將心中一直不能開口的話說出來,“我生日的那天我媽媽出車禍了,本來是為我慶祝的,接我一起出去度假,卻迎面被酒駕的司機撞上,護住了我,自己卻變了植人。”
“我一直都很后悔,沈宴舟,”宋知鳶任由淚水淹沒自己的眼睛,“那天放學的時候,媽媽催我快些走,我一直在班級磨磨蹭蹭和朋友玩,直到我媽快發火才離開。”
“我如果能早一點離開,就能錯過那輛汽車,只差一點點時間,因為我太晚,我媽媽著急帶著我趕路,所以才……”
“酒酒,”沈宴舟低頭吻住宋知鳶的,“別說了。”
“沒關系,酒酒,”沈宴舟擁著宋知鳶,“別疚,你沒有做錯什麼,世上的事大多都是這樣。”
宋知鳶眼淚還是像斷弦的珠子一樣滾落眼睫。
“沈宴舟,不要笑我,讓我哭一哭,”宋知鳶埋在他的膛,“爺爺走后我再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了。”
“爸爸有了新的家庭,他一點也不想提起家里,宋千嶼和他媽媽恨不得我媽媽消失,我媽媽本就和自己家族關系不好,只有我記得,卻沒有人想聽我提起。”
“可我真的好想,”宋知鳶哭的并不大聲,卻一直又淚水慢慢滲出,氤氳了他的膛,“沈宴舟,我好想媽媽醒過來,我和說了那麼多話,聊了那麼多,我請了全世界所有知名的專家來看,每個人都讓我等待奇跡。”
“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嗎?”
不知道。
“酒酒,”沈宴舟突然掐了的腰,讓被迫子向上,淚眼朦朧的視線和他齊平。
沈宴舟語氣認真,“親對我并不是可有可無,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我才這樣自欺欺人。”
“多給我講些你和你媽媽的事,我喜歡聽。”
面前的世界是模糊的,看不到沈宴舟的容,可卻能聽到他認真的語氣,能到他溫暖的軀。
宋知鳶嗚嗚了一聲撲進沈宴舟懷里,抱住了。
沒人告訴過,他喜歡聽。
媽媽為植人后,昏沉了很久,周圍所有人都在鼓勵走出來,爺爺因為越發不好,一直在強迫長,和媽媽的事只能和爺爺說。
可爺爺總是很忙,原本媽媽是爺爺最有力的助手,沒有了媽媽,所有的事都落到了爺爺肩膀上,爺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自然也不好意思打擾爺爺。
心中和媽媽那些過往也不好意思在說給爺爺聽,怕自己在別人心里變得像是只活在過去的祥林嫂一樣。
“沈宴舟,”宋知鳶聲音依舊哽咽,“你要想好了,我很啰嗦,又很嘮叨,我媽媽以前都不了我話多,以前還開玩笑,說讓我以后找到男朋友了,千萬不要說話,說不定開口就沒有男朋友了。”
“不會,我喜歡聽你說話,”沈宴舟無奈的抱住宋知鳶,“我們酒酒的聲音很好聽。”
長的也好看。
“你不許嫌我煩。”宋知鳶哭著在沈宴舟懷中,讓他承諾。
“不會,酒酒,”沈宴舟看著宋知鳶認真承諾,“多和我說說話。”
宋知鳶嗯了一聲。
斷斷續續開始講和媽媽的故事,沈宴舟只是間斷嗯一聲,宋知鳶知道他在認真聽,他雖然偶爾也會出話多,他頭疼的表,可是不論什麼時候,他都始終認真聽著的話。
“酒酒,有空帶我去看看你媽媽吧,”沈宴舟淡淡的聲音忽然說道,“也我媽媽……”
頓了頓,沈宴舟才問宋知鳶,“是嗎?”
宋知鳶沒有說話,沈宴舟抿了抿,冷厲的臉上也閃過一抹極見到的無措。
“那你先把我媽媽醒,看認不認你這個婿。”
“好,”沈宴舟承諾,隨即才玩笑說道,“酒酒,你沒有在你媽媽面前說我的壞話吧。”
宋知鳶:“……”
宋知鳶眼珠子轉了轉,剛剛的悲傷頓時被沖淡許多,正要轉移話題,沈宴舟突然皺眉,“你說我什麼了?”
以宋知鳶話嘮的程度,恐怕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宋知鳶在心里細細過了一遍,當初逃婚的時候就哭著在媽媽的病床前大罵沈宴舟故意辱,后來也總是無意間提起沈宴舟的冷淡。
雖然心中也清楚,那三年他的冷淡和自己不開干系,但是面對媽媽的時候,總會瘋狂吐槽,人嘛,總是會很輕易的原諒自己,然后……
沈宴舟難得輕輕嘆了口氣。
“改天讓我見見媽媽。”
不過,他向來不會和長輩相,不知道會不會將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徹底推向懸崖。
宋知鳶此刻心虛,也無暇去糾正沈宴舟還沒得到媽媽承認就提前改口的事。
沈宴舟輕輕拭宋知鳶眼睫邊的淚水,詢問道,“今晚休息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出去度假?”
宋知鳶嗯了一聲。
“去你的私人海島嗎?”
沈宴舟點頭,“酒酒,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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