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坦白道:“疼,特別疼,比以前過的所有傷都疼,小青說是這個蛇毒的原因。”
想到前程大好的祁懿差點為自己這個半死之人丟了命,想到他伴著他的這些日子里給他帶來的生氣與歡笑,愧疚,痛苦,,太多太多的緒沒有出口,燕辭云仿佛被它們淹沒,每日渾渾噩噩的,醫說的許多話,他或是不在場,或是本也沒聽進去多,現下里才知曉,原來這蛇毒還附帶著劇痛。
眼見著燕辭云指尖微,漆黑的眼瞳深眸微,祁懿很怕他過于負疚緒翻涌暈過去,連忙半開玩笑的道:“不過我是個男人嘛,我父親講,男人不能怕痛怕流,所以沒什麼的。你看,我都沒哭,殿下也別難過了。”
燕辭云微垂了頭,雖是緒依然有些低落,不過倒是并未再流淚。
默了會兒,他嘟囔著道:“誰說我哭了,我那是……見著你這難看的丑樣子,嚇著了。”
祁懿不由失笑的向他,燕辭云白皙的臉蛋上帶著幾分傲驕的小別扭,極瞧見他出這樣孩子氣的表,只覺得甚是有趣,連手臂上的傷也好似不那麼疼了。
二人初見時,九歲的六皇子燕辭云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得不食人間煙火,高貴而冷淡疏離,后來二人了些,他依舊時時的和一個小大人一般,甚有孩子氣的時候。
放下了防備的他,帶了幾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可,配上那張絕的漂亮臉蛋,祁懿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燕辭云見著祁懿帶著淺笑盯著自己瞧個沒完,瞄了一眼,哼道:“你看什麼。”
祁懿笑意更深,打趣道:“我們高貴的六殿下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比我還像個病人,竟還說我丑,依我看,殿下也好不到哪去嘛。”
燕辭云靜了會兒,才道:“你為了救我,自己險些丟了命,我若能心安理得的吃好睡好,未免也過于涼薄了。”
祁懿收回目看向了床帳的上方,溫聲道:“我知曉殿下是面冷心熱之人,只是我犧牲了自己才換來了殿下的平安,若是殿下不好好惜,我豈不是白白送了命。”
話音落下,側許久沒有回應。
蛇毒帶來的副作用是真的很痛苦,祁懿覺得手臂疼痛加劇,一時疼得神都有了恍惚,不想被他瞧見自己滿面的痛苦,微微側了面向了側。
而這一分痛苦,到底還是被燕辭云察覺了,一雙細白的小手微微握了,他眼中帶了幾許心痛,低靡的道:“祁懿,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一個本來也活不長的人,值得你用以命相救嗎……”
祁懿咬著牙挨著這一陣疼痛,輕笑一聲,道:“因為我不想你死,那一瞬間我并沒有考慮太多,也許潛意識里,我真的把你當了自己的弟弟。”
燕辭云猛然抬頭,目如炬的向,眼眸深似乎醞釀了許多緒,抑著不曾暴發出來。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去會這些復雜的心,便察覺到了祁懿的異樣。
“祁懿,你……”
祁懿這時已然痛得意識微有了些渙散,耳邊燕辭云的聲音忽近忽遠,聽不太清楚。
默默的過了這陣鉆心刺骨的疼痛,祁懿額上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微睜開了眼,回頭去,燕辭云一副快要哭了的表,忽而決絕的一把掀起了袖子,那一截完無暇的小臂便展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若是痛,便咬我吧。”
祁懿這時已經扯不出什麼勉強的笑意,聲音極輕的道:“我咬你做什麼。”
“我……不想你痛,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些,我愿意的。”
祁懿著那段如蓮藕般白的手臂,微閉了眼,道:“算了,不過是多一個人一起痛罷了,你若真的想幫我,倒不如去求醫開些止痛的麻沸散。”
“醫就快來了,聽聞你醒了,我已然讓人去知會醫和麗夫人了。”
祁懿虛弱的點了點頭,燕辭云起去試了試桌上壺水的溫度,見著不冷不熱,才倒了一杯,坐至祁懿的床頭,仔細的扶了的肩,道:“喝點水吧,你這幾天都暈著,又說了這麼多話,定是了的。”
許是手臂上的痛占據了大部分的神經,這時經燕辭云一說,才發覺自己間一片干。
右臂并不能,上又虛無力,燕辭云輕的將微微扶起,令靠在自己的懷中,極細心的喂飲了幾口溫水,見喝飽了,復又小心的將人在枕上放了好,又給蓋好了被子。
祁懿一直知曉,燕辭云是個皇子,而這天下間的道理便是皇室為尊,便是面對平定社稷的功臣,也是沒有皇室紆尊降貴伺候的理。
然而這一切,燕辭云卻做得行云流水般自然。
祁懿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瞥了眼滿眼的詫異,燕辭云的目緩緩落到微帶了些水漬的角,頓了下,自懷中取出了一小塊月白的帕子,手在上拭了拭。
不知是沒伺候過人,過于生疏,還是被帕下的燙到了,燕辭云了幾下,便匆忙收回了手,低著頭扭向了一邊,道:“哦,你救了我的命,我幫你喝口水,也沒什麼的,你不要多想。”
哦,其實本來也沒多想,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還都是藍孩子,有什麼可多想的,就是忽然覺得你這個小孩其實還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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