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奇怪了,問,“王爺回府之后,可有來過這里?”
“回姑娘的話,沒有。”
黎諾點點頭,沒再多問,轉邁開步子向書房走去。
還沒走到書房門口,遠遠便看見霍云朗在書房臺階下踱步,一雙眉擰著,仿佛陷什麼困難,糾結無比的樣子。
黎諾心里一咯噔:霍云朗一向子直,也沒什麼心事,難得出這副鬼表,難道今□□堂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嗯……應該不會啊,剛剛跟系統通完,如果有什麼事,不知道系統也會知道的。
黎諾趕快走兩步,腳步聲匆匆,霍云朗察覺到回過頭,連忙對行禮:
“姑娘怎麼來了?”
黎諾指指書房,“沉歡哥哥很忙嗎?”
“唔……還好。”
還好是什麼鬼?說的這麼模棱兩可,黎諾更覺得奇怪了:“我進去看看他。”
霍云朗連忙攔了下:“哎——姑娘慢著,王爺、王爺今日確實公務繁忙,是不得空見姑娘的。他……大約沒想到姑娘這麼晚還沒休息,并沒有吩咐過……”
黎諾一臉狐疑瞧著他:“沒吩咐過什麼?沒有吩咐過如果我來了要怎麼辦,是不是?”
霍云朗有些尷尬的鼻子,“是……王爺現在的確不開,他……”
“他的食骨金之毒,發作周期是多日?”黎諾盯著他,冷不丁問道。
霍云朗:“九九為期,八十一天一發作。”
那不對啊,距離上次在夏花燈節他毒發還沒有到八十一日,黎諾正算著,又聽霍云朗低聲說:“姑娘,其實王爺這些年心疾纏,抑郁難支,他這毒發作起來和常人有些不一樣。”
黎諾盯著他:“什麼意思。”
“心緒悲慟時,食骨金的確會提前發作,但不是提前過后就結束,到了每個固定周期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黎諾一顆心提起來:“不問你就不說,還想著哄我!虧你在這兒來來回回的走,是琢磨要不要告訴我吧?”
沒給霍云朗回答的機會,直接吩咐,“你去我房間,找書柜第二排屜里的藥方,那是我寫的鎮痛的方子,照著上面煎一碗藥,再將我的銀針取來,快去。”
霍云朗沒再說話,匆匆行了禮,便去辦事。
黎諾小跑幾步上臺階,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滿腦子都是那日夏花燈節傅沉歡鮮染紅面頰,倒在冰涼磚石上的樣子。一顆心被揪著般,生怕自己進門映眼簾的景象,便是他昏厥的模樣。
他的書房比的寢殿清冷許多,黎諾眨眨眼睛,看見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對面書桌后端坐著。
——沒有昏倒,甚至面容算得上平靜,只是臉極其蒼白,幾乎是慘白,雙毫無。若不是這樣的面,只看他的表,本看不出他正在忍著巨大的痛苦。
他闔著雙眸,沉默如一尊雕像,膛安靜地起伏。聽見靜,眼皮輕掀過來。
見到是,他很慢地了,“……諾諾?”
嗓音也是低啞至極,輕得如一陣微風。
黎諾一下子含了淚,三兩步奔過去:“沉歡哥哥,你……這樣的事你怎麼瞞著我?你、你哪里痛?”
幾乎不敢到他——即便他目十分平靜堅毅,氣度沉穩,可他的臉差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像是完好的堅外殼下,里已經被打碎的徹底。
傅沉歡住間上涌的腥,“你……”不必問了,這副模樣子,對他的況必然都知曉了。
他對一笑:“別擔心,不嚴重。霍云朗去打擾你了是不是?”
黎諾立刻搖搖頭,“沒有,他沒去找我,是我自己來的。”
“哦……”他怔了怔,聲音低,“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他說的很慢很慢,每一個字咬的清晰,盡力將艱難掩飾的很好。黎諾心中酸的厲害,忍不住雙手捧起他臉龐,“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若不是我今天想見你,等著你,你就這樣一個人忍著?”
忍到第二天毒過去,又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面前,而,永遠不知道他這一晚上的煎熬折磨。
傅沉歡英的長眉微蹙,“諾諾,是出什麼事了麼?怎麼等著見我……”他有些擔憂,緩緩出手去,因為劇痛,即便已經非常克制,指尖仍不可抑止的微微發。
黎諾一把握住他的手,順勢挽住他臂彎扶他站起,“你先別說話,我扶你去那邊榻上躺著……”
“你既然不舒服,怎麼還在這坐著?”說完然后又想,或許他因慘痛沒有力氣,才不得已在這坐著的,這豈不是更可憐。
黎諾雙眼紅紅的仰頭看一眼,分出一只手攬他勁窄的腰肢,仿佛怕他隨時會昏倒一樣。
傅沉歡默默抿了抿。
食骨金之毒發作起來,的確劇痛骨,但于他而言,無論何等苦楚,都并非不能承,他可以面不改的承千萬苦痛。
相比之下,他更不愿弱不堪的躺倒,即便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也只想以沉默端然面對。
但若側有人,卻又不同。
更何況還是。
傅沉歡薄微啟,靜了會最終還是將話咽回,安靜地、長久地垂眸著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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