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困了,夜深人靜,始終不敢上樓去面對陸時謙。
想到他白天說“酒席過后,自然是房”,就算他利落收拾完床上那些干果,溫絮還是心有余悸。
領過證,拜過堂,人家真要行夫妻之事,并沒有理由拒絕。
幾分鐘的路程,溫絮慢吞吞走了十多分鐘,臨靠近主臥房,還側耳聽了聽聲。
燈不是出門時的亮度,看來是陸時謙中途調暗了,屋靜悄悄的,連行走的靜也沒有。
他睡著的幾率不大,卻也有可能。
帶著疑,溫絮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腦袋還像出門那會兒往里探,卻好巧不巧撞上男人那雙清冽有神的黑眸。
“……”
被當場抓包,溫絮索也不拘著,直起,大大方方關上房門,事后還故作淡定跟他打招呼:“還沒睡呢。”
“嗯,沒睡。”
溫絮緩步走到床前,掀開被子正打算來個秒睡,耳邊卻冷不丁聽到陸時謙后面那句。
“在等你。”
第五章
“等我?”
溫絮剛安定下來的心,又因這兩字被重新勾起,掀被子的作稍頓,慢吞吞扭頭看他:“……有事。”
“嗯。”
陸時謙將手上書放置一側,表嚴肅認真:“就七喜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說七喜?
只要不是同房,說什麼都行。
溫絮弱弱松了口氣,一屁坐在床上:“樓下我們不是說過了,只要它不招惹我,我能與它共存。”
話畢,掀開被子,直地躺了進去。
“七喜的問題是我忽略了,在你來之前這里只有我跟它,活區域它很隨意。”
陸時謙頓了下,偏頭去看把自己裹得像蠶寶寶似的溫絮:“現在我們是夫妻,這里也算是你的家,你有權利規范七喜的活范圍。”
溫絮還在考慮要不把腦袋也蓋上,耳邊徒然聽到“家”這個字眼,一時愣住。
其實事后,溫絮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是今天剛搬進來的新人,而七喜已經陪伴他多年,直接提出送七喜走這話,對陸時謙來說確實有些殘忍。
畢竟這里是他家,他權讓誰居住。
但現在他卻說這里也是的家,同樣擁有這個家的決定權。
溫絮抿了抿,不管陸時謙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聽完心里的確舒坦不。
著被子轉,抬眸看向旁的男人,眼底醞釀出幾分憐惜:“其實我也沒那麼苛刻,只要它不跑進我們臥室,其他地方都行。”
陸時謙點頭:“這個你放心,七喜從不進臥室。”
“嗯,那就好……”
溫絮說到一半打了個哈欠,興許太困沒了再聊下去的,直截了當問:“你還有事嗎,沒有我想睡了。”
“沒。”陸時謙垂眸看,平靜道:“要關燈嗎?”
“嗯,關吧。”
“啪嗒”一聲,房間瞬間暗了下來。
耳側清晰傳來男人躺下的窸窣聲,床墊凹陷那一瞬,溫絮抓住被子的手收,呼吸凝滯。
距離拉近時,呼吸間全是男人上那陌生的沐浴香,縷縷,在這不大的房間里流竄,黑暗中,無端添了幾分道不明旖旎。
“你張。”
溫絮猛然回神,道:“沒有,只是突然換個地方睡,有點不習慣而已。”
陸時謙不作聲,安靜了好一會兒,又問:“你在想同房的事?”
看吧!
這人憋了一晚上,終于奔主題了!
能不想嗎,活了二十六年還沒談過男朋友,更沒有那方面的經驗,都說第一次很疼,萬一他來,在想應該如何應對。
溫絮撇反問:“你不想?”
“放心,這方面我不會強求你。”陸時謙翻了個,背對著:“也暫時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
溫絮挑眉:“真不強求?”
“嗯。”
“我要一直不同意,也可以?”
陸時謙認真想了想,回答:“未知的事,我不保證。”
“你看,你對這方面還是抱有想法。”溫絮抓著不放,想弄清楚他的真實想法:“而且暫時這個詞,本沒有保證。”
陸時謙盯著虛空沉默幾秒,隨即合上眼簾,不再與爭辯:“睡吧,你若再問,我就不保準了。”
溫絮急忙拉下被子,快速轉過:“睡睡睡,不問了。”
-
夜漸濃,隨著月亮的昏暈加重,大地悄悄融溫馨的夜之中,逐漸沉睡了過去。
聽著耳邊平穩有序的呼吸聲,陸時謙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幾秒后,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直至出了臥室,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他偏頭了繃的眉心,順著樓道往下走,回想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從未有過與他人同睡的習慣,今晚多次自我催眠,卻屢屢失敗。
打開客廳夜燈,從冰箱拿出恒溫礦泉水連喝了幾口,再抬眸,目不經意掃過廚房中島臺。
細看才發現這里似乎有了變化,原本一塵不染的桌面出現很多剩余食。
有吃到一半的披薩,還有半截翅,茶已見底,但包裝袋跟吸管還原封不在上面。
他拿著水瓶走近,披薩經過長時間的擱置,夾層里的榴蓮順著邊角流出,與紙盒黏糊糊的粘連在一起,此刻看著已毫無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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