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痛哦，好痛啊！”杖子一仗接一仗地打下來，秋涯挨不住痛，趴在條凳上哭爹喊娘，他的四肢皆被大武的種田漢子給抓著的，本彈不了。那杖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屁上，打得他痛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秋天的況比秋涯好不了多，他亦哭得鼻子眼淚嘩嘩流。哭到最後連哭的聲音的冇有了，奄奄一息地趴在條凳上痛苦地著。

嚴氏看著兩個孩子苦難，可是卻不能過去幫忙，勉強忍住的眼淚水在此時終於再也關不住，決堤似的嘩啦啦往下流，嚴氏聽著那杖子落在兩個兒子屁上的聲音，心疼得不得了。聽著兒子哭爹喊孃的慘聲，嚴氏再也剋製不住自己悲傷的緒，箭一般衝了過去，“你們要打要殺就衝著我來，彆打我兒子……”再這樣打下去，都快心疼死了。

許定不以為然，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兩個漢子，吩咐道：“你們把嚴氏拖過去。”這可是他上任之後第一次理村中矛盾，說什麼也不能手。況且這個嚴氏在水村裡頭這麼討人厭，讓點苦也好的氣焰。

那兩漢子瞧著嚴氏一副傷心絕的模樣，心頭很是幸災樂禍。這會兒應承了裡正的話，一人抓了嚴氏的胳膊，把拖到一旁去。嚴氏哭得傷心絕，哪兒有力氣反抗，被強行拖走之後，哭得越發厲害，淚如雨下。

看著那麼大那麼厚的杖子一下一下落下，心如刀絞，兩個孩子都是上落下的，那杖子落下來，就跟落在上一樣，痛得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娃兒，我苦命的娃兒啊！”等秋天秋涯兩個挨完了打，嚴氏再也剋製不住自己，跌跌撞撞跪倒在條凳麵前，將兩個孩子攬進自己懷抱裡頭，垂下頭來，哭天搶地起來。

許南地這會兒也比好不了多，兩隻眼睛就跟核桃似的，腫的不行。兒子挨完了打，他抹了抹老淚，抬著像是灌了鉛的腳湊到嚴氏母子跟前來，低著嗓音道：“兒啊，你們冇事兒吧，走，爹回去給你們上藥。”看著兩個兒子屁開花的模樣，許南地心頭也難得跟刀子割似的。

嚴氏氣極了許南地這幅息事寧人、弱不堪的模樣，堂堂男子漢，竟比這個婦孺都不如，天畏畏的，一點兒男子氣概都冇有，真是個窩囊廢！嚴氏越來越氣，狠狠推開許南地過來的手，聲音裡帶著哭後餘下的音，“你走！兒子捱打的時候咋不見你吭聲，現在都打完了！你湊過來乾甚！”

許南地聞言，渾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住了。

嚴氏最看不慣許南地這幅德行，要是早曉得是這樣，說什麼也不會嫁過來，這份糟心的氣！人家夫妻倆都是一致對外，他倒好總是這樣一幅畏畏德行。都看了二十來年，真是夠了！

“秋天秋涯，走，我們走，娘帶你們兩個走，走，我們回家……”看著兩個躺在條凳上奄奄一息的兩兒子，嚴氏的心又得一塌糊塗，既是憐惜又是心疼。

嚴氏費勁力氣將兩個被打得半死的兒子扶起，這會兒秋天秋涯兩個人被打得渾力氣都好似散儘了，嚴氏一個弱婦人，左右開弓一手扶著一個，吃力極了。看著還在一旁發呆的許南地，嚴氏真恨不得自己能出第三隻手來，狠狠掐他一爪。“愣著做啥，還不快過來幫忙扶！”

“哦哦！”許南地這才如夢初醒，趕忙過來扶住秋天，攙扶著神智越發模糊的秋天，一拐一拐往祠堂外去了。嚴氏隨其後，甚為吃力地將秋涯給扶出祠堂。

大夥兒看著秋天秋涯兩兄弟捱打真覺得大快人心，等這兩兄弟挨完了打，這件事告一段落，大夥兒才不捨往自家走。

“打得真是解氣，看他們以後還看不看做這種損德的事！”見捱打的秋天秋涯由許南地跟嚴氏扶著，消失在眾人眼前，梅香高興地憨笑起來。這討人厭的秋天秋涯也早就想打了，隻不過一直是有賊心冇賊膽。嚴氏有多厲害，這是水村眾人有目共睹的。可不想為家裡惹來無謂的麻煩。如今嚴氏的氣焰一下下消沉下去，梅香簡直樂開懷。

秋林瞧著眾人臉上皆帶著或深或淺的喜悅，怎麼他們都有點兒翻農奴把歌唱的覺啊！這回將嚴氏這麼一收拾，量以後做事肯定會收斂些了。秋林心想著嚴氏再也不會來給他們家添堵添，秋林也打心底裡笑出來了。

彷彿跟前的一座大山被移開似的，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覺。

“嗬嗬。”韓氏也由衷的笑開，在這一次與嚴氏的較量之中，簡直是大獲全勝。長久以來，都是在幾個妯娌的欺下過活，如今終於能夠直腰板，不再傻傻地給他們欺負了。這種翻的覺，還真是不賴。

許南地跟嚴氏兩人費了很大功夫纔將秋天秋涯扶回家去，此時，那兩個捱打了的娃都幾乎昏睡過去。嚴氏瞧得心疼極了，費力將他們扶到床榻上去躺著。秋天秋涯的傷在屁上，人隻有趴著躺在床上，這樣纔不至於將他們弄疼。

褪下那帶的，秋天秋涯的屁蹲兒早就模糊一片，那深深的紅映著淺淺的白，很是目驚心。嚴氏見了又不得一通眼淚水。最近的眼淚水像是不要錢，隨時隨地都能流下來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難堪？

“娃兒，你放心，這頓打不會白挨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給兩個孩子了藥之後，嚴氏坐在床沿邊上，順著窗外瞧去，目落在那徐徐上升的紅日上。嚴氏暗自咬了咬牙，眼裡蹦出狠厲毒的，嚴氏一口黃牙咬，猶如發誓賭咒般說出這般狠的話來。

風水流轉，看著吧，總有一天，有他們倒大黴的時候！到時候，看看那伏低做小的究竟是誰！